仲伯坐直了身子,抬眼看向了宇文峰: “皇上可还记得登基大典时候来的那位宁国二皇子宁知行?” 宇文峰一愕,点了点头。 登基大典前来庆贺的国家并不多,人也不多。 来的那些人,他自然都记得清楚。 “他?” “对,就是他!” “皇上,那位宁国的二皇子宁知行,他不是李辰安在双蛟山里故意放去了东离岛的么?” “李辰安原本不是想着这宁知行能去为他探听东离岛的情况么?” “而东离岛不是想要寻求与陛下的合作么?” “那陛下就修书一封给东离岛的怀稷,请他让宁知行回宁国京都玉京城窃取烟花制造之法!” “以此为交换,他东离岛于宁国的东部起兵之时,咱们大荒国便兵临燕云关……” “宁国首尾难顾,他李辰安有天大的本事,就算能镇压了东离岛,其国内也定然难安!” “等咱们大荒国造出了烟花,到时候岂不是便能轻易取了燕云关进而先占领燕云十六州?” 顿了顿,仲伯锤了锤盘得有些酸麻的老腿,又道: “李辰安不会杀了平荒候,只是平荒候要多受一些日子的罪。” “为了大荒国,平荒候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宇文峰眼睛一亮,“先生好计谋!” “只是……”他眉间又是一蹙,“只是那李辰安生性狡诈,他如何能轻易相信宁知行呢?” 仲伯一捋长须微微一笑: “这就得皇上再给宁知行一封密信!” “皇上只需要在这封密信里告诉宁知行,让他将东离岛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李辰安!” “甚至让他和怀稷商量好东离岛发兵的准确日子,将这个日子也告诉李辰安即可!” “毕竟宁国的皇城司不是吃素的,若是宁知行的消息有假……李辰安一旦知道只怕就真会砍了宁知行的脑袋。” 宇文峰一愣:“真出卖东离岛?” 仲伯咧嘴一笑:“东离岛对咱们大荒国毫无用处,卖了……便卖了!” “宁知行卖了东离岛,他换来的便是咱们大荒国的友谊!” “皇上承诺于他,只要他将烟花的制造方法告诉了皇上,皇上便全力助他夺回宁氏的江山,助他成为宁国的皇帝……!” 仲伯俯过身子:“当年李辰安还没崭露头角的时候,二皇子宁知行,不就是一心想要扳倒那位胖太子成为宁国的储君么?” “这便是人心!” “他只要得到了皇上您的许诺,他卖东离岛会卖得很彻底!” 宇文峰却又问了一句:“怀稷可是宁知行的亲三舅舅!” “那又如何?” “中原诸国,为了帝位之争,莫要说舅舅,就是自己的亲兄弟,甚至自己的父亲……杀了便杀了。” 仲伯的手指头在桌上叩了叩,又道:“皇上,中原皇族,为了坐上那张龙椅,所用之手段……皇上以后入主中原,了解了更多的中原历史之后,便会明白所谓亲情,在帝王家是不存在的!” “所以他们称孤道寡!” “所以有伴君如伴虎之说!” “哪里如皇上您这般宽容大度还讲个仁义!” 宇文峰明白了。 其实这些东西,昔日的那位老先生都有教过他。 但他还是没有料到那将仁义礼智信挂在嘴边的中原人,尤其是皇室,他们其实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他们的内心里,只有阴谋诡计。 只有为权力而斗争的阴狠手段! 故而千年前那么强大的大离帝国才会分崩离析。 故而这千年来中原三国也历经了数次改朝换代。 “那朕呆会就写两封信……” 说着这话,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递给了仲伯: “李辰安这厮留给朕的,先生且看看。” 仲伯接过,一瞧。 正是那首《从军行》! 他一手捋着长须,一手拿着这张纸,就着灯火的微光,微微眯着眼,低声诵读道: “青海长云暗雪山, 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终不还!” “……好一首从军行!” “好一个诗仙!” “这字……是真丑!”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