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就在那一夕之间,江南道风云突变。 然而这样的变终究是在暗处。 那些达官显贵们许能敏锐的感知,但对于江南之地的百姓而言,他们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啥也不知道。 整个江南依旧沉浸在年节的欢乐气氛之中。 百姓们所言多是而今宁国的那位摄政王,说的却多是他的那些诗词。 至于朝政嘛……对于那看起来很美的宪法,他们嗤之以鼻,因为一听那玩意儿就不切合实际。 摄政王年轻啊! 那想法当然是好的。 可压根就没可能执行。 他们本极为关注他接下来对朝廷官员的处理,然而那道雷声在京都倒是响亮,那场暴雨在京都也确实声势浩大,但最终却没有落在京都之外的任何地方。 他怕是投鼠忌器,终究也没拿这江南道怎样。 这未免让江南的百姓们心里失望。 对于江南道的这些官员,他们敢怒却不敢言。 他们希望这位摄政王能够一洗江南官场,现在看来又觉得这几不可能。 摄政王弄死了姬泰,他站在了宁国的庙堂之巅,手握最高权柄,这对于他而言,目的已经达到。 至于 只要他们听话。 只要他们拥他为王。 这就够了。 至于老百姓,曾经怎样,现在也怎样,未来嘛……还是那样。 自古官官相卫,这些百姓们并没有报任何希望。 天依旧是黑的,本以为摄政王会成为宁国的一盏灯,但这盏灯似乎也已熄灭了。 这就是百姓之所想。 但商氏不一样。 商氏有人在江南为官。 商氏和江南官场上的许多高官都极为熟悉。 商氏就算是在京都,也有耳目。 商春秋这个年过得很忙。 商氏的漕船原本在这年节时候该泊港修整,却偏偏有那么十余艘离开了码头。 这事,不是个小事。 尤其是商春秋在知道温煮雨成为了宁国的内阁首辅之后,他就知道情况不妙。 所以那些船运走的不仅仅是商氏的部分重要族人,还有大量的金银财宝。 当然,商春秋也确实拿出了足足五百万两的银子交给了余万枝—— 毕竟都是一条船上的。 如果余万枝真的把这事给干成了……这对于商氏而言,那显然是个极大的好事。 如果余万枝输了……商氏必须给自己提前留一条后路。 所幸这条后路十余年前就已经铺好。 商春秋没有走。 他老了。 他想要看看这出戏最终的结果如何。 坐在温暖的书房中,商春秋惬意的喝了一口茶,抬眼看向了他的大管家余清仑,“老余啊,” 余清仑躬身一礼,小意的说道:“老奴在!” “你这老东西,你来老夫这府上转眼间也有……有七八年了吧?” “你看看你,还是这么小心翼翼。” “这就是你和温煮雨最大的区别……他当年在老夫府上当大管家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礼节。” 商春秋放下茶盏,又道:“他会直接坐在老夫的对面,老夫还得给他斟一杯茶!” 余清仑嘿嘿一笑,又躬身一礼,又小意的说道:“这尊卑……他可不守,但老奴却知道规矩。” 商春秋大笑,抬手指了指余清仑,“所以他能当上一国首辅,你就只能在老夫这府上当个安安分分的大管家。” “老奴已知足,老奴理不了一国,老奴只想能理好这商府,让老爷您能够安心,这就算是老奴尽到了本份。” 商春秋瞅了余清仑一眼,过了片刻忽的问了一句: “你说,集江南之力,可能成那大事?” 余清仑心里一惊,“这……李辰安那小子可是个狡猾之辈!” “他仅仅带了百来个护卫就敢借道江南,老奴担心其中有诈!” “嗯,这是他做给别人看的。皇城司的小鬼,可早在他动身离开京都之前就已到了江南各地。” “只是老夫依旧疑惑,就算是皇城司七个处的人全来江南……这些人干点打探消息,或者暗中行刺都是好手,可如果说他们和江南各地集结于一处的数万府兵打一场……” “就算是皇城司的三千御风卫前来这也不是对手啊!” “可李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