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慕流云他们便启程回提刑司去,袁老王爷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门口,马车都在街的尽头拐弯了,慕流云还看到他在那里摆着手呢。
“唉……”她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袁牧见她方才还好好的,忽然就开始叹气,开口问道。
“没怎么,就是见王爷那么依依不舍地送咱们到门口觉得有点伤感……”慕流云抿了抿嘴。
袁牧听了她的话,知道她原来是为了这事伤感,便笑了:“不用伤感,父亲他就是那样的性子,重情重义,宅心仁厚,但是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
据我所知,他怕咱们这回一走,王府里面突然变得冷冷清清,会令人无聊,已经老早就把包括今天在内的日程都给安排好了。
今天把咱们送走之后,他应该是要去端亲王家喝酒下棋的,明日是崔驸马邀请他去参加驸马府的诗酒会。后日护国公大寿,免不得要去贺寿吃酒。
再往后的安排我虽然不大清楚,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定然也是闲不下来的。”
慕流云失笑,这袁老王爷给自己安排的还真是有够充实的!
“放心吧,若不是这样的性子,他也没有办法在我母亲离开之后撑下来。”袁牧摸摸慕流云的头,“而且他的时间比我们更充裕,若是惦记我们不放心,自然会跑去提刑司找咱们的!”
他这么一说,慕流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原本她以为高高在上的王爷会和平头百姓不同,现在知道了,王爷也会孤单,也会舍不得自己的孩儿远行,这一点来讲,就和自己老娘没有什么不同。
回程的时候,他们赶路的速度明显比去京里的时候要急一些,慕流云多少有一点疲惫,但是也没有表露出来过,毕竟出来这么久,提刑司那边应该也有很多事等着袁牧回去处理。
经过几日风尘仆仆的奔波,他们终于在一个傍晚的时候赶回了提刑司。
袁乙一听说他们回来了,就立刻找回来,袁牧让慕流云休息一下,自己先去了衙门。
慕流云确实是挺累的,赶紧让红果打了一盆清水来,虽说不能立马泡个澡,至少也得洗洗脸,稍微擦拭擦拭身上,至少也可以清爽清爽,缓解一下一身的舟车劳顿。
被留在家里面的草果看到他们回来,别提多开心了,立马围前围后的想要帮忙伺候收拾,红果心细,怕慕流云洗漱的时候被她瞧出什么来,找了个由子把草果给支开了。
平日里红果与草果相处的一直不错,也知道这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姑娘,但是毕竟是人心隔肚皮,草果到家里的时间还短,不能拿自家小姐这么大的事情冒险。
对他们回来感到特别开心的还有小厨娘白果,一方面是这些天主家都不在,没处体现自己的厨艺,令她感到非常苦闷,这回主家回来了,她终于又有施展的机会了。
另一方面,袁老王爷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提刑司这一代应该属于那种鸟不拉屎乌龟不下蛋的荒蛮之地,给袁牧他们带了一大堆的食材回来。
那些食材都是王府里面的东西,品质自然不是寻常百姓可以随随便便买得到的,别说寻常百姓了,就算是这一代财大气粗的员外,各州府的知府县令也未必能搞到。
就像郎中都喜欢稀罕的药材一样,厨子也喜欢品质高的食材,就算是白果这种水准的也不例外,现在看着小厮们一大包一大包的从车里往外搬,这怎能不让白果感到心花怒放呢!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开心,就有那么一个人情绪很显然并不怎么好。
“怎么了这是?一来就哭丧着脸!”慕流云看着过来看望自己的沈傜,有
些纳闷儿,“我出门也没几天,不至于想你师父我想成这样吧?以你的实力,这一代应该也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你呀!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段时间没见,憔悴成了这样?”
这一回可不是慕流云有心逗沈傜,而是沈傜的状态看起来着实是有些不太对劲。
打从认识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开始,慕流云就从来没见过她打蔫儿,永远都精力充沛,好像一个小小的太阳似的,今日看起来却好像这一轮小太阳被乌云遮住了,没有了光芒,整个人垂头丧气,好像被人抽走了魂魄似的。
沈傜看到慕流云,扁了扁嘴,委委屈屈道:“师父,你是不是在京城里没有收到消息?”
“什么消息?”慕流云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同时又忍不住有一种心里面隐隐不太踏实的感觉,“是我家那边的事,还是提刑司这边的事?”
“算是提刑司这边吧。”沈傜肩膀垮着,有气无力地说,“江大哥他要走了。”
“江谨?”慕流云一愣,她知道沈傜对江谨一直是有点心意的,只不过沈傜一直也没有明说,江谨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还是故意装傻,也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看这个架势,应该不是沈傜向江谨表明心意被拒绝,所以才受到了打击,反而像是江谨自己那边有什么问题:“他要去哪里?”
“江大哥要跟着一个京城里头来的大官儿走,说是要去京城任职做官,不在提刑司做签判了。”沈傜抱着一丝期盼看向慕流云,“师父,你能劝一劝他么?好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