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那一次的聚众打斗的时候,打了谁或者被谁打了?”慕流云问。
慕二爷呲着牙花子想了想,摇摇头:“我也没挨什么打,也没打别人,就是……就是……就是趁人家不注意,踹了姓赵那厮的屁股一脚……
侄儿啊,你二叔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我就不是那种喜欢用武力去欺负人的人!”
慕流云哼了一声,没有搭茬儿。她这二叔不光脑袋比三叔好使,嘴巴也比三叔巧得多,这种时候不光说得好像他们叔侄关系有多和睦似的,顺便还把自己的怂也给粉饰得七七八八。
他当然不是那种喜欢用武力去欺负人的人了!因为他就是那种只能被别人用武力欺负的货色!说得好听,趁人不注意踹了姓赵那厮的屁股一脚,换成别人慕流云可能还吃不准,这事儿发生在她二叔身上,慕流云可是一下子就能猜到怎么回事。
没别的,就是这位慕二爷一贯最擅长的事——拱火,然后让别人出头,他溜边儿!
这种把戏,慕流云看得太多了,每一次自家这两个不省心的叔父跑到家里来闹腾,都是这样的一出儿,二叔拱火,三叔闹腾,看起来似乎三叔是那个说话不中听,办事难看的,其实背后的始作俑者从头到尾都是二叔,坏主意都是他拿的,三叔那脑袋里面基本都是棉絮!
可想而知,这一次二叔又是玩的这一套把戏,只不过人多场面乱,稀里糊涂的自己的佩剑就不知道怎么沾上了黄陆升的血,还被官差给找到了,现在说也说不清。
“按理说,你们那天那么多人打闹在一起,你到底有没有伤人,别人就谁也没瞧见?怎么就连一个站出来帮你做个证的人都没有?”慕流云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慕二爷的脸色有些青一阵白一阵,憋了半天就咕哝出一句话:“清者自清……”
慕流云冷哼:“好一个清者自清,若是真的能够自清,二叔这会儿就不用呆在大牢里面几次三番叫三叔去我家里面找我来帮忙了!你平日里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你自己清楚!”
平日里能够和自己这二叔混在一起的,哪有什么品行正派的人,不过就是几个乌合之众罢了。黄陆升出了事,被人用利刃伤得很重,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行凶之人到底是谁,而嫌疑最大的自然是同黄陆升闹矛盾打起来的慕二爷这一伙。
慕二爷被人指认成了行凶之人,还找到了沾了血的他的随身佩剑,这种时候谁要是跳出来给他作证,证明他不是刺伤黄陆升的那个人,那就意味着其他人的嫌疑会大大增加。
都不是什么讲义气的人,谁会这种时候为把慕二爷从“粪坑”里拉出来不惜把自己折进去!
“你与那黄陆升过往究竟有何过结?”慕流云问。
慕二爷摇摇头:“实在是称不上什么过结,不过就是他看我不太顺眼,我也瞧不上他罢了!那厮空有祖产,坐吃山空,偏偏酒色财气一样不落,样样都沾!
你二叔虽然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但平日里除了喝个小酒,去赌坊玩两把之外,别的是绝对半点不碰的,这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半句谎话!
我与他不是一路人,平日里就谁也瞧不上谁,那天若不是话赶话说到气头上,正好还感受都有些气不顺,也不至于打起来,更别说什么杀人害命了啊!”
慕流云瞥他一眼,没有浪费口舌去拆穿。
二房和三房之所以能到现在还衣食无忧,归根结底还不是要感谢自己那个无缘的老爹!老爹看准了自己这两个弟弟都不是什么有脑子肯努力的人,所以当初分家的时候,把外面两处农田肥沃的庄子分别给了二房和三房。
为了防止他们变卖掉还钱,还特意让他们离了字据,若是变卖家产,那两处庄子只能以原本的价钱卖回给长房,不能卖与旁人。
当初二叔和三叔为了赶紧把好处讨到手,毫不犹豫地就签了字据,也正是因为忌惮着这份字据,所以他们才这么多年没有打过庄子的主意,而那两处庄子每年收上来的钱,虽说不足以让人大富大贵、挥金如土,却也足够他们两家不愁吃喝,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慕流云相信若是没有当初老爹高瞻远瞩,让自己这两个弟弟立字据,现在二叔估计和他口中瞧不上眼的黄陆升也没有多大的分别。
唔……仔细想一想,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若是论起变卖祖产过日子,自己二叔估计还不如那黄陆升,毕竟二房可没有那么丰厚的祖产可供挥霍,否则也不用这么多年了还不死心,总惦记着想要从自己的大嫂和侄儿手里面抠出点好处去。
“你与那黄陆升的娘子也相识?”慕流云又问。
“当然不认识了!”慕二爷立马开口否认,“她一个内宅里头的妇道人家,我怎么可能会认识她呢!家里但凡有个当家的,谁会让家里头的妇道人家跑出去抛头露面呐!我与黄陆升没有什么交情,连他的家门都没有登过,又怎么可能见过他的娘子!”
说完之后,他发现慕流云眼神冷冷地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方才多余说的那句话影射到了自家大嫂,慕流云的老娘,若是平时,这话说了也就说了,反正以前也没有少说过,但是眼下自己还有求于这个侄儿,慕二爷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