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的机会。但是你看我现在这幅模样,乡试次次落第,二十五岁把祖产卖给掌柜的开店,明年还要赶考,说不定连这块地也要卖掉了。也许朱先生说的没错,我真的是败家孙儿。”
“你不是!”蒋毅鑫激动地说道,“秀才,你只是怀才不遇。子曾经曰过,‘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乡试的事,你不用担心。实话告诉你吧,我这还有属于你的二百二十两银子。当年侯三借你五十两,讹了三百两,后来他见我没事,还当上了捕头,主动归还二百五十两。上次赵家娘子的事,你花了三十两。回头我就把银子拿给你……”
吕秀才打断道,“小蒋,不必了。这钱我拿了也没什么用。原本我还想有钱了,把客栈赎回来。但是经过这两年,我跟掌柜的、老白、大嘴他们处出感情了,舍不得。”蒋毅鑫听了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之所以迟迟不把银子的事告诉吕秀才,就怕他有了钱把同福客栈收回去。
吕秀才抬起头看着月亮,激动道,“想我吕秀才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朱先生要这么说我!”
“想不通就别想了!”蒋毅鑫下定了决心,“咱们明天就去找他问个明白,他要是不说出点道理来,我这把官刀……”蒋毅鑫摸摸身旁,官刀忘了带上来,尴尬道,“没有官刀,我照样……”
吕秀才连忙劝道,“小蒋,你可别乱来,他又没犯法。”蒋毅鑫捏了捏鼻子道,“秀才你想哪去了,我是说用官刀在他的袍子上割上几十刀,割成百衲衣,再把他的胡子剃了,看他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小蒋,这样不太好吧。要不,咱们只割胡子好了……”
秀才第二天便向佟掌柜的请假,和蒋毅鑫一起去白马书院找朱先生理论。朱先生见到吕秀才,便开口讥讽道,“蒋捕头,吕先生,你们认识吕知府那败家孙儿吗?可以帮我转告他,赶紧找块地儿,种庄稼去吧,要是没钱买地,跟我说一声,我介绍他到邱员外家当杂役,喂喂猪种种树,总不至于饿死。”
吕秀才听了也不生气,恭敬施礼道,“朱先生,鄙人正是你口中的吕知府的败家孙儿。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朱先生万万想不到吕秀才敢当面承认自己的身份,抚了抚胡须,终于开口说道,“老夫是搞老庄的,平生最讨厌孔丘、孟轲,你们走吧,恕不远送!”说着便转过身去,让仆人送客。蒋毅鑫拦住仆人,让吕秀才继续说下去。
吕秀才再次施礼道,“朱先生,儒也好道也好,只是见解不同。当年孔子也曾拜会过老子,老子毫不避讳,倾囊相授。您今天为何不愿赐教?子曾经曰过,‘朝闻道夕死可矣’。您若不开口,我吕轻侯断不会离开!”说着又拜了下去。
蒋毅鑫见吕秀才如此谦卑,朱先生还是铁石心肠,生气地亮出官刀道,“朱先生,我是个粗人,您今天不说句话,事情就没完了!”
朱先生摇了摇头,说了句,“跟我来。”便头也不转地朝自己的屋子走去。蒋毅鑫和吕秀才赶紧跟了上去。三人进到屋子,朱先生不愧是读书人,屋子里别的东西都没有,就是书多。连见多识广的吕秀才见了都吃惊道,“这么多书,得收集多少年啊!”
朱先生让二人坐下,笑道,“不多,也就大半辈子。看到那本书了吗?”朱先生指了指一本被书衣包得严严实实的古籍说道,“那是宋代的绝版书,上面还有王安石的题注呢!”
蒋毅鑫见吕秀才见了这些书跟丢了魂似的,赶紧说道,“朱先生,咱们说正经事吧。”朱先生立刻板起脸,看着吕秀才说道,“你刚才说你叫吕轻侯?”
吕秀才赶紧施礼道,“正是!”
“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多么富有诗意的名字!”突然,朱先生变色道,“这名字是吕知府给你取的吧?”
“正是先祖赐名。”
“他在世的时候,每年春秋两季是不是会熬粥煮菜,周济穷人?”
“没错。”
“为了周济穷人,家里是不是提前两个月节衣缩食?”
“您怎么知道?”
“他往生之前,是不是特意留下祖训,日后不管家道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
朱先生越问越快,吕秀才越听越惊,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打断道,“先生认识我家先祖?”蒋毅鑫赶紧拉他坐下,他猜的果然没错,这位朱先生跟吕知府大有渊源!
朱先生却摇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什么吕知府。我认识的那个人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我认识的那个人‘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我认识的那个人,每年春秋两季会提前两个月节衣缩食,只为了熬粥煮菜,周济穷人……”
“您说的就是我家先祖!”吕秀才实在不明白,朱先生明明认识自己的先祖,却不愿意承认。
“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吕知府!”朱先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须发皆张生气道,“我认识的那个人,不会四十岁还去考科举,第二年当了知府,第三年就死了!老夫言以至此,你们走吧!”
吕秀才还想再问,蒋毅鑫见朱先生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