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表哥万福
一杯水见了底,虞幼窈张了张嘴,发现嘴里干苦,喉咙里也有些难受,一开口说话,连声音也是哑得厉害:“我怎么了?”
夏桃嘴快,连忙道:“小姐劳累过度,昏迷了一整晚,半夜里还发了高烧,嘴里还一直说胡话,连药也喂不进去,是许嬷嬷帮小姐掐了穴,这才退了烧。”
小姐昨儿高烧的模样,和三年前在佛堂里受惊之后,高烧了一天一夜的情形一模一样,一直捂着胸口哭着喊疼,却又不知道究竟哪儿疼。
嘴里一会儿喊表哥,一会儿喊祖母,跟梦魇了一样。
可把一屋人惊吓坏了。
好在小姐就烧了一个多时辰,烧就褪了。
许嬷嬷担心小姐,反复起烧,就一直陪着小姐,直到天色蒙亮,这才回院子里休息去了。
虞幼窈脑子一炸,就想到了昨儿进府的谢神医:“谢神医”
夏桃以为她担心老夫人,连忙道:“昨儿谢神医帮老夫人搭了脉,说老夫人早年身子亏损得太厉害,药石无用,只能将养着,还开了养身的方子,说老夫人若能好生养着,身体也能有所改善。”
虞幼窈仔细回想了,噩梦里关于谢神医的片断。
谢神医是一个方士,道家讲究山、医、命、卜、相五术,所以才有了医、道不分家的说法,表哥的腿疾,就是史御医这样的国医,也是治不好的,孙伯能治,是因为气冲内穴的论证,就涵了方士“山”、“医”的部分,包含了方剂、针灸、灵疗。
古往名医几乎都精通方术。
谢神医确实有些真本事。
只是他这人有些邪性,治病的法子也邪性得很,这让虞幼窈心中警惕:“祖母用药了吗?药方呢?”
春晓连忙道:“小姐昏迷着,后宅里没有主事的人,柳嬷嬷也不敢擅作主张,给老夫人用药,药方由柳嬷嬷收着,等着小姐醒来之后,再做定夺。”
虞幼窈松了一口气:“去把药方拿来。”
事关老夫人身子,夏桃连忙撒了腿地往外跑去。
这时,柳儿端了一碗胭脂米粥过来:“许嬷嬷说,小姐昨儿发了烧,只能喝了一些清粥,胭脂米是药米,养人得很,小姐劳累过度,胃口不好,吃这个既开胃又养人。”
胭脂米粥盛在白瓷的碗里,色如胭脂,细腻油亮,异香扑鼻。
色、香、味造成了冲击,虞幼窈胃口顿开。
等一碗粥见底,夏桃拿了药方,去而复返。
虞幼窈不懂方子,却精通药理,对比了胡御医之前开的药方,发现谢神医的脉案,与胡御医大体相似。
但用药上,却有很大差别。
就比如其中有一味药。
胡御医用了绞股蓝。
据她所知,绞股蓝有消炎解毒,平亢降火的功效,而且此药没有任何副作用,几乎大部分药方都会用到。
但谢神医却用了钩藤。
钩藤的药性更强,有清热平肝,息风定惊的功效,平亢疏热的效果更直接,但是钩藤盗气,对身体比较虚弱的老人家凶险一些。
谢神医的药方有没有问题,虞幼窈是瞧不出来,只是隐约明白,胡御医的药方,开得十分保守。
比较而言,谢神医就有些剑走偏锋。
因着那场噩梦,虞幼窈对谢神医很忌惮,甚至有些反感,也并不想和谢神医牵扯上关系,不过谢神医是虞宗正请进门来,容不得她来置喙。
祖母的身体越来越衰弱,谢神医也有些本事,若他开的方子有用,她也不会因为个人偏见,弃之不用。
虞幼窈将药方交给夏桃:“你悄悄去一趟史御医家里,问一问这方子妥不妥当。”
夏桃一听就明白了,谢神医是大老爷请回府里的,也不知根底,大老爷为了老夫人也是一片孝心,但老夫人身子紧要,寻了史御医问一问,也能安一安心,自然不好叫旁人知道了,免得传到大老爷耳里,小姐里外不是人,谢神医怕也会心生不悦。
虞幼窈让春晓把长安找来,交代长安:“派人查一查谢神医的来路,一定要查仔细了,不能有丝毫遗漏。”
表哥把长安和殷三留给她用,两人一明一暗,这两年帮了她不少忙,这事交给他们,她也放心。
噩梦里,谢神医用人血做药引,用人心入药,这样邪性的治病法子,不可能只是针对她,肯定一早就有了苗头。
噩梦里的一切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谢神医是否作恶,还是具体查了之后再作打算。
若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
虞幼窈目光微深,眼底却凉薄如冰。
许是昨儿发了高烧,虞幼窈乏得厉害,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春晓把她叫醒:“小姐,夏桃回来了。”
许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虞幼窈睡了一觉,也不解乏,脑里头钝钝地,闷沉得慌。
春晓扶着小姐起身,拿了大迎枕垫在她身后。
虞幼窈没精打采地靠着迎枕,脸色还有些苍白:“叫夏桃进来说话。”
春晓倒了一杯温水,喂小姐喝完了之后,这才转身出了房里,叫了夏桃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