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有诚意,连气度涵养也是一等一的好,虞兼葭对梁世子好感骤增:“梁世子也是个知礼的人。”
七婶子深以为然。
出门在外行程不好耽搁,就怕在路上出了意外,碰到知礼的人还好说些,若是碰到没眼色的人,可就难办了。
虞三小姐是大家闺秀,也不好在外面停留太久。
再加之,庄子路途虽不算远,可虞兼葭身子骨弱,此行又带了不少东西,马车走得慢,时辰耽搁了,到了庄子上天色都晚了。
艾叶又道:“梁世子说,梁王殿下在返回梁州前,在京郊为他置办了一个庄子,他此行就是去那个庄子上的山林里打猎,梁世子说了庄子的位置,正好与咱们家的温泉庄子相邻,梁世子还交代说,小姐在庄子上,若是遇到什么不方便之处,一时不好解决,可以去他的庄子上看看。”
家里一应东西都准备得周全妥当,庄子上也是处处精心,但是远离府里,难免有些事,远水解不了近火。
庄子相互比邻,互相照应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这位梁世子倒是有心。
虞兼葭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府里碰到的宋明昭。
风光月霁一般,风骨洒落的宋世子,见了她恍如无物一般,透了漠视与冷待,甚至不加以掩饰。
她几乎不敢相信,在她心里惊才绝艳,矜贵隽秀的宋世子,竟然是这么一个无礼之人。
宋虞两家是世交,就冲着这一关系,宋明昭也不该这般无视她的存在。
起初她以为宋明昭恃才傲物,本性如此。
但是紧接着,她就发现了,宋世子对虞幼窈分明不是这般,宋世子不是不知礼,但是这礼是冲着虞幼窈去了。
这位梁世子虽不如宋世子声名远播,却也是一派轩朗,英武不凡,言谈举止之间,不仅贵气天成,还十分知礼。
虞兼葭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到了庄子上,将庄子上产的果物,挑一些不错的,送一些到梁世子的庄子上,聊表谢意。”
敦亲近邻送些寻常的东西也实属应该。
七婶子提点了一句:“这位梁世子也太知礼了些。”
无事献殷勤,还是要避讳一些才是。
只是她虽然觉得,虞兼葭实不该与这位梁州来的藩王世子多作牵扯,但是对于她的做法也是无可厚非,一些话也不好明着说。
虞兼葭心念微动,柔声道:“不过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梁世子太知礼了,她也不能太失了礼数。
藩王的身份始终太敏感了些,旁人避之唯恐不及,她自不会真的一头撞上去。
只是基本的礼数需要维持,再加上梁王世子,也确实是人中龙凤,不远不近地处着几分,对她也没有害处。
只是这心思没必要说与旁人知道。
七婶子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清楚了,虞兼葭也不是不知世故:“也是应该的。”
山东的局势稳定下来,幽王一案也有了新进展。
随着三司会审的推进,朝中又有不少官员牵扯其中,其中还有两位内阁的老阁臣。
幽王殿下的真正死因瞒不住了。
幽州地处北境,进能驰援京兆,退能抵御外敌,所以镇守幽州的将领,也时常更迭。
如此一来,镇守幽州的将领,难免根基不足,受制于那些盘踞在北境的大豪绅,及与这些大豪绅互相勾结的大小官员。
常驻幽州的大小官员,联合了当地那些世代扎根北境的豪绅们,把持了北境大部分物资,从中谋取暴利。
以致于幽王殿下镇守幽州之后,时常因军晌不足,而捉襟见肘,受制于北地的大小官员,豪绅。
幽王也不是不想解决掉他们,只是强龙压不过地龙蛇,这些牛鬼蛇神串通一气,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牵一而发动全身,真正是小人难防。
以致于后来,狄人大肆进犯,北镜因物资不足,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才连失了三城。
世子殷怀玺,为了解北境燃眉之急,不得已之下,请北境的官员豪绅们助战,但这些人却意图带着物资逃离北境。
这才惹怒了殷怀玺。
殷怀玺抓了这些官员,豪绅,抄了他们的家,打开了他们家屯粮的粮窖,里面堆积成山的钱财,米粮,几乎都发霉了。
北境因为物资短缺,而陷入困境,百姓们苦不堪言,而他们一个个却富得流油,不思辅战,竟还为富不仁,想着携卷物资逃跑,真正是死不足惜。
北境战事吃紧,官员豪绅们一个个都是这个德性,可谓是内忧外患,如不能震慑后方,怕是这战事未平,自家的后院又要起火了。
殷世子不得已,这才诛杀了一些为富不仁的豪绅,以及一些贪生怕死的官员,杀鸡儆猴。
旁人看来,殷世子此举非但无错,反而有功。
却没有想到,他此举却是直接捅了马蜂窝。
这才有了后面长兴侯,为窃取幽州兵权,与北境官员、豪绅们一起串通一气,联合上疏朝廷,参奏幽王殿下在北地横行霸道,纵子行凶等一系列的罪名。
皇帝本就因北境战事吃紧而恼怒,接到奏疏之后,更是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