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书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顶 点 小 说 23 S.
儿子出生的时候他才二十几岁,满心眼里都是权势和富贵,虽说也欢喜,但终究没有太上心。
况且君书剑一向认为,家务带孩子什么的都应该是女人的事,他这个一家之主就应该在外面周旋打拼。因此,跟儿子的互动也就止于偶尔的抱起来转两个圈而已。
现在年纪大了,钱也多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不自觉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后代身上。
赚再多钱,还能带进棺材里?不都是留给子孙后代的么?
君书剑的语气便有些冲:“怎么的,我这个做爷爷的还不能抱抱孙子啊?沈月珠,你别忘了,咱们虽然已经不是夫妻了,但明远永远都是我儿子,孙子也永远都是我孙子!”
沈月珠死死地盯着君书剑,似乎要将他盯出个洞来,盯得君书剑脸皮都开始颤抖了,才没好气地示意月嫂道:“让他抱吧。”
君书剑虽然混蛋,但他的话也不全错,自己确实不能做得太过,毕竟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
月嫂小心翼翼地将三宝递了过来,嘴里叮嘱着:“慢一点,像这样左手托住他的头,右手托住他的小屁股和腰,...对...左手再高一点点,三宝才喝过奶,别吐了...”
君书剑有些手忙脚乱,额头上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等终于抱对了姿势,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三宝。
三宝还没吃饱就被硬塞到这个人怀里,有些不高兴,倒是没哭,就是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副“宝宝很不爽”的样子。
君书剑忍不住笑了,语气也温柔了许多,“这小子真有意思,不哭不闹的,一看就是做大事的料。”
沈月珠一直防备地盯着君书剑的举动,闻言不由冷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君书剑不就喜欢那种哭包吗?”
君书剑嘴角一抽:“......”
得,张口就被怼,还怼得他哑口无言。
仔细一想,沈月珠的话似乎也没错,雪儿是太爱哭了,高兴了哭;不高兴也哭;感动了哭;生气了还是哭,哭都快成了她的事业了。
君书剑只好当没听懂沈月珠的冷嘲热讽,继续逗弄怀里的孙子。
“乖孙,多吃点,快点长大,爷爷带你去游乐场,给你买好吃的,啊?将来啊,爷爷还要带你去上班,教你打理公司......”
话没落音,一股热流就在他的手臂上蔓延开来。
紧跟着,童子尿的味道迎面袭来。
君书剑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住了。
月嫂忙从他怀里接过三宝,抽出那条已经湿透的尿片。沈月珠立刻去洗手间接了一盆温水过来,给三宝清洗。
另一名月嫂见君书剑仍然神情呆滞地站在那里,便笑着缓和气氛:“三宝的身体是几个孩子中最好的。你看,刚喝下去的奶,这才没一会儿就吸收了,真好。”
君书剑这才如梦初醒,低头瞅着自己被童子尿打湿了的一边袖子,心情很复杂。
活了四十多年,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君明远也好,君子儒也好,君瑶也好,甚至君佑彬也罢,他抱过,哄过,但把屎把尿的事,从未做过,更别说被尿一身了。
君书剑抬起手闻了闻味道很清新,也很醒脑。
本来应该很嫌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竟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
似乎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这小子,就是淘气。他心想。
那边沈月珠和月嫂已经给三宝换上了干净的裤子和尿布,三宝紧皱的小眉头也终于松开了。
沈月珠倒好水过来,看了眼君书剑,神情很是幸灾乐祸,“怎么样,喜欢孙子送给你的‘见面礼’吗?”
君书剑咧了咧嘴,“还行。”
他抬脚往外走,“我去找明远要件衣服换换。”
“换什么换。明远个子比你高,他的衣服你穿不了,反正孙子你也看过了,赶紧走吧,回家换去。”
说完,沈月珠像赶苍蝇一样将君书剑赶到了一楼,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推出了门。
君书剑无奈,只得带着孙子的“见面礼”回了家。
顾雪宜一直等在家里。
见君书剑回来,她忙问:“怎么样,杨梅同意了吗?”
君书剑叹了口气,先去房间里换了件衣服,然后才道:“没见到人,杨梅在坐月子,我不方便进去。”
顾雪宜急了,“那怎么办?要不你给她打电话说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干等着强。”
君书剑有些不耐烦:“为这事儿我都跑了两趟,面子都快下完了。要打你自己打,我是不想再去求她了!”
顾雪宜心里暗暗生恼。
这话说的,似乎君佑彬只是她一个人的孙子,跟他君书剑没关系似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凉薄呢。
眼珠子一转,顾雪宜立马捂着脸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彬儿啊,都怪奶奶没用,看着你受苦也帮不上忙,奶奶真恨不得生病的是我自己...”
君书剑习惯性地就想安抚她,脑海里忽然想起了沈月珠的话,抬起的手便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