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到达七国大地,要经过一条漫长的海上航行。
瀚海,无边无际,前往不归海之人要么是避难,要么便是被人禁足。
甲板上,凤无心懒散的坐在大船的边缘,血色的眸子眺望着远方。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离开不归海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再过几日便会踏足七国的土地。
如今的七国早就不存在了,想也明白常年战争不断的七国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主人,在想什么。”
呼延珏伸出双手,从身后将凤无心抱住,那一双不安分的大手不断的游弋着,眼看着就要触及到不该触碰的位置。
“我在想,是该把你喂鲨鱼,还是喂了我的狼呢。”
清冷的话音落下,凤无心回过头,玉手轻轻地抚摸着呼延珏的脸颊。
“下不为例,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指尖,触碰着那张与夏侯烈太过于相似的脸庞,蓦地,一抹温柔的笑意浮现在唇角,凤无心看着呼延珏想念着夏侯烈。
可即便呼延珏有着和夏侯烈相似的面容,终究不是她的烈哥哥。
“主人,珏越轨了。”
“下去吧,通知众人,三日后到达七国领土,让他们做好准备。”
不再留恋呼延珏的容颜,凤无心赤红双眸中的温柔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嗜血的冰冷。
“是,主人。”
三十七人的身份各异,每一个人都不是善良之辈。
凤无心当然明了这三十七人各自的小心思,但还是那句话,一日是她凤无心的侍卫,终生皆是。
三日后,七国边界,风城。
当大船停靠在七国的港口,当六年来第一次踏足七国的土地,当那隐藏在心中的恨不由自主的迸发在眼中之时,凤无心深深的呼吸着。
“我,回来了。”
六年了。
每一分每一秒度日如年。
何其的煎熬,何其的艰苦。
可她都熬了过来。
即便再苦,即便再痛,即便再难又算得了什么。
她,回来了。
风城,连接着瀚海与齐国的一个城市。
因为地理的原因,免于了战火的波及,使得不少因为战争失去家园的难民们大量的涌入风城之中。
此时的风城早已经人满为患,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满民们啃食着干瘪的鱼虾。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哥有些不耐烦的招待着凤无心等人。
“客栈我们包了。”
呼延珏将几锭金子放在桌子上,那小二一见到金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在这个战争四起的时代,金钱代表了一切。
整间客栈都被凤无心的人包了下来,呼延珏端来一盆水放在一旁,将手帕清洗干净来到凤无心身边,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主人,你在看什么。”
呼延珏的目光随着凤无心看去,看着那依偎在一起的难民母子二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主人莫要为旁人伤神。”
呼延珏牵着凤无心的手握在手心中,洁白的卷帕擦拭着每一个指尖。
伺候完凤无心熟悉,呼延珏又回到了凤无心身侧,修长的大手揉捏着她的肩膀。
“主人,你近日都没有看珏一眼,是不是不喜欢珏了。”
“喜欢?何为喜欢。”
笑着,凤无心一手拄着下颚,目光仍旧是看着那对难民母子。
“自然是像珏爱着主人一样。”
呼延珏说着自己爱着凤无心,打从不归海牢房中见到凤无心开始,便深深的爱着她。
“爱么。”
什么又是爱呢。
这个字,真的很敷衍。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度,凤无心靠在呼延珏的身上,明知道他不是夏侯烈,可自己又在期盼着什么,在懊悔着什么。
或许是祈求着唯一的宽恕,早已经不存在的宽恕吧。
凤无心一直自责着,深深地自责着。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想要寻求一个答案的话,烈哥哥也不会为了保护她惨死。
被愧疚蒙住了双眼的凤无心并不知道,即便夏侯烈死了,可死前能看上凤无心一眼便知足了。
真的知足了。
“主人。”
此时,三十七人的阿托推开房门出现在凤无心面前,单膝跪在地上。
阿托的目光看了一眼呼延珏,眼中几分不喜。
“说。”
“回主人的话,西行十里发现两处军营,看样子应该是敌对的军营。”
阿托禀告着他所发现的事情。
“如果确认无误的话,一方是燕国军营,另一方则是姜国的军营。”
众人虽然都在不归海之中辈囚禁着,但七国的局势还是多多少少知晓些。
“都退下吧。”
“是,主人。”
阿托离开了房间,呼延珏看了一眼凤无心尽管还想逗留,可他明了主人的脾气。
“珏在门外候着,主人随时吩咐。”
呼延珏也离开了房间,凤无心仍旧靠在客栈的窗边,静静地看着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