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月哈对这一题难住了几人,本来觉得有些得意,可时间一久,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毕竟他是过来向纪子期请教的,哪能干坐着浪费时间?
又过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后,耶月哈忍不住开口了,“三位师弟,要是解不出,就直接让纪师妹公布答案吧!”
可惜几人一心沉迷在这既苦痛又新奇的数字游戏解开过程中,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无人理会他,耶月哈只得向纪子期求助。
纪子期道:“再等多两柱香时间。”
两柱香时间对于解题中的三人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
耶月哈再次出声,还是无前人理他。
纪子期向他使了个眼色,用口形示意道:“抢纸!”
耶月哈会意过来,纸都没了,看你们还往哪儿填?
当下过去三下两下,从措手不及的几人手中抢下了剩余的纸。
气得黎渊差点自爆身份,“大胆的奴才!”几个字已冲到喉间,一抬眼看到对面的纪子期,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硬生生压了下去。
只是那浑身散发出的不怒自威的气场,令到整个古学堂的温度都低了几分,震得耶月哈呆了呆。
纪子期轻咳两声,“杨师兄,容若,范同,不过是个数字游戏,莫太过沉迷了!”
黎渊重哼一声,面色这才好了些。
容若和范同也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对于一道如此简单却又解不出题的题充满了好奇,“纪术生,不如你跟咱们讲讲吧!”
纪子期点点,空灵清脆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个九宫格的原理是这样的……”
黎渊几人默默在心中算了一遍后,发现知道了答案后,确实真的太简单。
耶月哈面上笑容更加欢畅,“纪师妹,你讲的我完全懂了,我今天回去研究一下二十五宫的解法。
明日,不,最迟后日,若是我还解不出,一定再过来找你。”
“好,耶师兄,我在这等着你!”纪子期微笑送别他。
耶月哈走后,容若和范同同样一脸震惊地走出了古学堂,只留下一脸深思的黎渊,将纪子期上下打量。
看得纪子期心中发毛,“杨师兄,可还有何疑问?”
“我就是有些好奇,”黎渊一支手轻轻抚着下巴,“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
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这问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纪子期在脑海中突然想起天凉军中,杜峰当时也曾问过她这话。
她当时怎么答的,“骑马不会,射箭不会,扎马步不会!”
惹得杜峰当时大笑不止,愉悦不已。
回想着那时的一切,纪子期忍不住笑了起来。
像朵角落里毫不起眼的花蕾,突然间一夜春风,绽放着她从未展现于人的美丽容颜。
黎渊不知道她这样动人的一面有多少人见过,但对于从未见过的他来说,在那一刻,他的心脏猛地悸动了一下。
他皱皱眉,别开了眼。
两日很快过去,古学堂门前来往的术师协会其他夫子门下的弟子未曾减少,耶月哈却没有再出现。
以耶月哈的性子,若解了出来,定会兴冲冲地跑过来,向众人炫耀展示一番。
若解不出,也会急切地跑过来,缠着她追问解法。
可如今约定的时日已过去,却见不着他的身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纪子期心中突生不详的预感。
如此过了一日,纪子期忍不住,一大早便去了刘夫子院子里,打听耶月哈的情况。
刘夫子的院子,便是挨着马夫子的那座让纪子期觉得那门上颜色甚为诡异的院子。
青天大白日的,又在术师协会里,纪子期压下心底无端生起的凉意,敲了敲那扇沉重的朱红色木门。
没人应。
纪子期想着兴许离得远,没听到,又大力地敲了敲,敲得指关节都被震得有些发痛。
还是没人应。
纪子期皱起眉,不能吧?怎么会这么久都没人应?难道是她的敲门声太小?
她曲起五指,正打算用拍的方式敲门。
门,吱的一声开了,沉重,悠远,阴森。
一个苍老的像来自遥远地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谁?”
不是问找谁,而是问是谁!
紧接着,一个满头白发面色苍白满是皱纹的老人脸,出现在纪子期面前。
那双眼里的光芒,像来自遥远的雪山,幽深的地狱。
让人感觉除了冷,还是冷,那种从骨头缝里溢出来的冷意。
纪子期忍不住轻颤了一下,终是张嘴说了她的来意,“老人家好,我是古夫子门下的纪小雪同学,找耶月哈耶师兄!”
“不在!”老人的眼冷冷地扫过她,像一阵刺骨的风吹过。
不同于苏小年眼中的冷意,苏小年的冷是漠视,是无情,是无动于衷。
这老人眼中的冷是阴森,是毒蛇信子般的冷,狠毒,令人望而生畏,望之恐惧。
纪子期不知道别人是否是这种感觉,可她全身竖起的汗毛,每一个张开的毛孔,都深深地感受到了这种冷意带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