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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帝心难测(1 / 3)


靖都,乾清宫。

天玺帝已经晕迷两日。

天玺帝两日未露面,靖都城防又骤紧,内阁再怎么声称无事,也阻不住外头猜测纷纭。

有老臣堵在宫门外,说要向天玺帝请安,任侍卫苦劝不肯离去。

裴青时揣着袖子来到宫门,对老臣们意味深长地说:“陛口谕非请勿见,各位大人非见不可,是信不过口谕,还是信不过内阁?”

老臣们资历摆在那里,对裴青时这种新进内阁又资历浅的,在公事之外并不如何忌惮。他们倚老卖老地说:“我等自然信口谕,只是口谕是真是假尚不得知。我等倒要问问内阁诸位大人,若内阁若问心无愧,大可以打开宫门让臣子们去请安,私自关了宫禁算怎么回事?”

“内阁是得了陛下口谕进宫值守,宫禁是内司衙门管的,宫门是锦衣卫管的,还有宫禁巡防是禁军管的,四头办事的都听陛下的,怎么就成内阁私自了?”裴青时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话,陡然冷肃道,“本官奉劝各位大人慎言,莫要晚节不保。”

晚节不保。

于老臣而言,这是最致命的警告和羞辱。

老臣们勃然大怒,这些文官们气急时骂人,除了词藻华丽些,也和市井无赖无异,字字句句都直指内阁挟制皇帝,他们绝计不肯善罢甘休。

裴青时由他们骂,到老臣们骂不动了,他才悠然地说:“既然大人们言之凿凿挂念陛下,那晚辈便遂了各位的意。请大人们在宫里头多住几日,以便随时侯命陛下的召见。大人们请进罢。”

宫门在裴青时身后大开。

到这当头,老臣们却不敢进了。

明忠在此时出现,他领着御马监的禁兵,把老臣们“请”了进去。

-

天玺帝晕迷的第三日,锦衣卫在靖都里请走了一批官员及家人。

靖都里风声鹤唳,连百姓都察觉出异样,沿街的铺子过午便早早关了。官宦之家更是三缄其口,生怕说错什么,不明不白地惹上祸患。

英珠守在天玺帝床边。

内宦们依着燕灵儿的令,大都被拘在住所,如今能当值的人不及原来一半,盘查的事情做起来牵扯复杂,宫人们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明忠是老人,最是了解内宦中的门门道道,这两日时常帮着燕灵儿清查后宫,得空了再赶回乾清殿。

英珠这几年一直贴身伺候天玺帝,众人都在忙,倒是他有最多时间门侍驾。

现在情势危急,天玺帝不能由单人守着,必得有内宦一人加内阁一人同时在场。

商白珩就在外间门,从他的位置能看到英珠的一举一动,他看英珠枯坐了了有半晌,便从笔墨间门起身,踏进内室床边。

英珠把手指绞得死紧,袖中还藏着那枚簪子,商白珩缓步走到英珠身后说:“英公公,我丢了样东西,劳烦您来帮我找找,可否?”

英珠一颤,压下了眸中的错乱,镇定自若地瞧向商白珩。

商白珩蹲下.身,平视着英珠,又问了一次:“可否?”

英珠对商白珩格外尊敬,亦知道商白珩洞察力非常,他挣扎了片刻,终是起身随商白珩走到外间门。

清净的殿中,从东暖阁能一眼瞧到西暖阁。

商白珩远瞅着天玺帝,用很平淡的语气说:“英公公既已忍过五年,何必差这一时半刻。”

英珠狠狠一愣,若不是听得真切,都要怀疑商白珩说的是否正是如此要命之事。

他定定瞧着商白珩,商白珩侧首来瞧他,眼里是不做伪的坦诚。

英珠知道商白珩都知道了,他瞧向天玺帝,神情复杂难言,像是恨极了,又像是依恋着,说:“可我若错过了此次,便再没机会动手。”

商白珩淡淡地说:“时机未到。”

英珠听得一激灵,商白珩这句话杀意凛然——只是未到,并非不杀。

英珠试探过明忠,明忠是一心向着天玺帝的,他也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内阁其他成员的意思,那些读圣贤书的大臣们,没有人敢往那个意思上去想。

可商白珩就这样轻飘飘地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了。

英珠遇到了同类,他在这种共同的冷酷中,感到了安全,侧身面对商白珩,终于放心地问出了心里话:“商少傅,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不能现在动手?只要那个位置上无人,殿下就能名正言顺地登基,为何还要等?!”

商白珩高深莫测地说:“大靖病入膏肓,必得削骨疗毒才有回天之力。”

而天玺帝是大靖最锋利的刀。

英珠似懂非懂地看着商白珩。

“再者,何时回京,如何回京,得是殿下主张,旁人替他做决定,会坏了殿下的打算。”商白珩比英珠高出半头,他垂眸看着英珠,抬手从英珠手里抽走了簪子说,“英珠公公尚年少,只要熬过这一关,往后前程似锦,何必自毁前程?”

“前程于我并无用。”英珠摇头啜泪道,“商少傅,我不似殿下胸中有江山,我心中只有爱憎,不过是个大俗人罢了。”

商白珩从英珠的眼里看不到活气,天玺帝在病榻间门不醒人世,似乎把英珠的活气也带走了,英珠像是丢失了牵引者,成了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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