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挣脱,身子都像要被他碾碎了似的:“老子差点死过一次才飞回你身边,别他妈翻脸不认人。”
女孩挣脱不过,一口咬在他的手腕处,咬得他浑身一紧,但他还是忍着疼,用力地抱着她,绝不放手。
直到她舌尖都尝到了血液的腥咸。
“放手,迟鹰…”
“我选你。”
“什么。”
“梦想和你,我选你。”
迟鹰也是真的慌了,肉眼可见的慌了,连声音都在颤抖,“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爷爷的公司了,我不要万丈光芒的前途,我只要小鹰,这样行吗,能和好吗,跟我回家,我们关上门过日子,谁都不理…”
苏渺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蛋肆意地流淌着
“迟鹰,你真的…喝醉了。”
“你知道我的墓志铭会怎么写吗?”迟鹰终于甩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三年前,经历了那场九死一生的手术之后,我他妈连碑都刻好了。”
苏渺捂住了嘴,她不敢听。
“迟鹰的墓志铭上,没有雄心壮志,只有苏渺的名字。”
迟鹰的唇抵在她耳畔,用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句道,“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苏渺蓦地攥紧了他的手。
迟鹰拿心脏的事情和苏渺谈和好,纵然她决心似铁,也挡不住这招…
生离死别,人间至大的悲恸。
她颤抖的手…用力地握着他,指甲都快掐入肉里了。
“别…别说这种话,迟鹰,你要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男人的脑袋埋入她颈窝:“那小鹰还跟我吗?”
“让我想想,好不好,你也醒醒酒。”
他很乖地点了点头,第一次听话成这样。
*
徐尧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不知道在哪里鬼混。
苏渺真的祈祷、祈祷这混蛋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周末,她来到了农贸市场,在一排排花花绿绿的水果摊位前流连着。
春日里水果品种很丰富,尤其是红艳艳的樱桃,莹润剔透,看着便让人口中生津。
苏渺想起来,某人还蛮喜欢吃樱桃。
车厘子四季都有,但这种柔嫩多汁的樱桃,却仅是春日限定,短暂得如世间一切的美好,都留不住。
苏渺走到了靠左边第二个水果摊位前,看到汤玥正坐在小椅子上,埋头写作业。
周围环境如此喧嚣吵闹,她倒也静得下心来,丝毫没有被打扰,认认真真地写下一串串英文单词。
一边誊写着、一边默记。
“你好,看看需要些什么?新鲜的樱桃草莓,便宜卖。”一个扎着发髻的中年女人,热情地招呼着她。
“草莓多少钱呀?”
“十元一盒。”
汤玥听到熟悉的嗓音,抬起头,看到是苏老师,脸上浮现惊诧之色:“老师,您怎么来了。”
苏渺脸上绽开笑意,温柔地说:“周末来看看你,怎么样,最近过得好吗?”
“嗯!我很好。”汤玥连忙起身,拉着自己的妈妈,赶紧介绍道,“妈妈,这是我们语文老师,苏老师。”
汤玥的妈妈体型微胖,穿着一件灰毛衣,系着红色围裙,为了方便工作,头发一把扎在脑后,脸上有很明显的皱纹感,是辛苦的生活留下的沧桑印痕。
她看到面前这位年轻又漂亮的老师,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哎呀,原来是老师呀,难怪这么有气质。真是…快快快,快进来坐,我去给您倒杯水吧!不然我削个苹果给您吃。”
苏渺连忙道:“不用麻烦了,我是过来买东西,顺便看看汤玥。”
“快,丫头,快把你作业给老师看看。”
汤玥无奈地对妈妈说:“老师在学校里才检查作业呢,这会儿菜市场,让人家看啥子作业嘛,老师现在也是下班时间呢。”
汤玥妈妈不好意思地赔笑着:“也是也是,我糊涂了。”
苏渺和汤玥聊了会儿,敏锐地注意到她脸上有一小块指甲的划痕。
那痕迹…她再熟悉不过了。
有客人过来买水果,汤玥妈妈道了声失陪,便去招待客人了。
苏渺表情严肃了起来,问道:“汤玥,你跟老师说,周怡璐他们有没有再来找你麻烦?”
汤玥连忙将自己的羽绒服帽子戴在了脑袋上,眼神闪躲:“没、没有了。”
“那你脸上这一块剜痕,哪来的?”
“啊,我…我被猫猫抓了。”汤玥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
“这明明是指甲的印痕,你不要怕,告诉老师,她们是不是又来找你麻烦了?”
汤玥看着都快哭了,小声说:“苏老师,您真的很好,以前从来没有科任老师这么关心过我,还来家里看我…但是真的请您不要管这件事了,没有用的,我再坚持坚持,熬过了高三,考最好的大学,那些人就追不上我了!”
她的这句话,瞬间让苏渺陷入回忆。
曾几何时,她也说过同样的话…
只要她飞的够高,泥沼中那一双双骷髅白骨一般的手,就抓不到她了。
她也曾为此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