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篮球,眼底的失落却再也隐藏不住。
喜欢这个篮球的分明是二哥,他从小不能打篮球,对这些东西也不感兴趣,但是大哥却偏偏把这个篮球给了他。
其实从二哥来了,打给带给他的礼物越来越奇怪,很多时候,他感觉那些礼物并不是给自己,而是给二哥的。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哥要把这些给他,而不给二哥。
大哥明明就很在意二哥,他经常能够看到,哥哥的视线总是追随着二哥,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总在关注着二哥在做什么,但两人相处却非常古怪。
此刻看着他们两人惊人的相似。
为什么他不是鹿家的孩子呢。他又想起出现在他房间的那副宫灯画,是不是二哥画的?
不可能的。
他见过二哥打人的样子,他怎么画得出那样旷达又灵气逼人的画呢。
将心底一闪而过的念头埋在心里,鹿与宁打起精神,不在自怨自艾,笑着挤到两人中间声音充满活力的问道:“二哥,你今天怎么来了啊。”
鹿予安本来以为将画拿回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毕竟是妈妈的东西,他有权利拿走。但是他说出来意后。
鹿望北却神色微沉迟,他忍不住想到昨天鹿予安和杨春归,莫因雪的相处,为什么以前不要拿回来,偏偏看到他们之后才要拿回来?
鹿予安在打什么算盘?这一点鹿予安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过,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他一定要得到。
鹿予安想要的仅仅只是妈妈的画吗?
鹿与宁的神色些挂不住,妈妈的话虽然是由大哥保管,但是实际上大哥对画并不感兴趣,实际保管那些画的都是他。
鹿望北神色微冷,只淡淡问道:“予安,怎么突然想起妈妈的那批画?”
鹿予安察觉到鹿与宁不自然的眼神,敏锐的反问:“画在鹿与宁那里?所以我连想都不能想吗?”
他的话很不留情面,鹿望北神色几乎挂不住,更让鹿望北无所适从的是,以前的予安从来没有和他这样带着锋芒说话。
鹿与宁连忙补解释:“我就只是保管一下。”这段时间他和杨伯伯交流很多,但是除了那副画,杨伯伯对他的画都并不满意,他真的很想画出杨伯伯满意的画作,所以他才从哥哥那里借来了妈妈作品。
毕竟杨伯伯对妈妈的画大加赞赏。
大概是鹿予安的语气太过刻薄,鹿望北忍不住皱眉:“与宁现在特殊时期,暂时放在他那里怎么了?”
“你爱把你的东西给他,我管不着。”鹿予安却冷冷说,“同样的我的东西,你也管不着。”
只要认清鹿望北不再是他的哥哥,而是鹿与宁的哥哥,鹿予安就不会再在意他的想法,从而束手手脚,变得不再像自己。
“我咨询过律师。”鹿予安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不能在没有我同意的情况下,随便把我的东西给别人,代为保管也不行。”
“鹿望北,你也不想闹得那么难看,对吧?”鹿予安极其清楚鹿望北的软肋。他前世有很多种办法,让鹿与宁不在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只是每一种都会伤害鹿望北与鹿正青,他那时候舍不得。
而现在他已经无所顾忌。哪怕闹大,会让鹿家脸面扫地,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鹿望北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从篮球场中走了出来;“予安,你不要这么任性!”
“在你们眼里我不就是这样的吗?”鹿予安嗤笑一声,“我不过是做了你们都觉得我会做的事情而已。”
“都是我的错!”鹿与宁硬生生在两人之间插话:“二哥,是我一时好奇没经过允许就把画拿走了,我现在就把画给你拿过去。”
他飞快的将一连串话说完,将所有过错都归于自己身上,只是不想让两人有所争执。
鹿与宁像之前无数次和鹿予安有争执时候一样,近乎无底线的退让,只求维持这家表面的平静。
鹿望北看在眼里,不由的心疼,他冷冷看向鹿予安,却发现鹿予安并没有事情如他所愿的得意,反而只有近乎冷淡的疏离。
鹿予安对被鹿与宁的道歉有丝毫动容,他只是淡淡说:“既然你也觉得你有错,那么道歉。”
“做错了事情是需要道歉的,对吧?”
这下连鹿与宁都是错愕。
他和二哥虽然有争执,但是二哥除了讨厌他,不爱理他外,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刻意为难过他。甚至他一直觉得,只要他在努力一些,二哥有一天一定会接纳他,他们一家人会回到一开始。
这样刻意的为难,这几乎是他印象中第一次。
承认自己的错误,和亲口道歉毕竟是两回事,他身边的人向来待他温和,他有错,一般他主动承认错误就轻轻揭过,他几乎从没有和人郑重说过对不起三个字。
但是承认是自己不对,不道歉显得刚刚承认太过虚伪。
鹿与宁连踟蹰半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飞快的说:“对不起。”
鹿予安淡淡道:“好,我听到了。”除此以外他没有任何解释。在鹿予安心中,鹿与宁这声对不起是和那些画说的。
因为他没有好好保管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