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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乾道”同志充分领悟了市场经济的真谛,财富只有转移到咱家这里,才能实现皇明百姓的共同富裕。
——魏公公第三次内廷经贸大会讲话,《皇明日报》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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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没说不允许探监,就算不许,来的这些人个个有头有脸,你北镇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哪敢把这些宫中各单位的头头们挡在门外呢。
这些个头头们,哪个不通天?
既是来探监,大佬们就自然不能空手来。
琅琊酥糖、书腊肉丝,劈晒雏鸡脯翅儿、核桃穰儿、蜜饯十三样果、南直大糕......
大包小包的,几位公公给二叔带了不少好东西来。
都是京里有名的点心,还有不少是外地的贡品,且无一例外都是用各式木盒精心包装,比之市面上那些用油纸简单包裹的要上档次的多。
“这...这真是折煞咱了,哪能要公公们破...破费咧...不成,不成咧...”望着堆在墙角的礼盒,二叔很是惶恐,想着人家来看自己就很好了,哪能收人家礼物呢。
“哎,什么破费不破费的,老哥哥想来不知,你可是为咱内廷狠狠出了口恶气啊!我等过来看你也是应该的,这些不过是聊表寸心,呵呵...老哥哥就莫要推辞了,这百姓们来往走亲访友的还带东西呢,况咱们这些人嘛,您要不收的话,那就是撵咱们走喽...”
相比二叔的木讷,武骧右卫的监军太监王永寿公公就自来熟的很,也不知谁大谁小,反正一口一个“老哥哥”叫着,把二叔的心暖和的跟九九艳阳天似的。
“呀?怎的连个床都没有?这天寒地冻的不把李公公冻坏了?”浣衣局的蒋公公对牢房的住宿条件十分不满。
“蒋公公,这里是诏狱。”
田尔耕苦笑一声,莫说诏狱了,这天底下哪家牢房给犯人单独弄张床呢,能有个大通铺就算不错了。
身为小魏公公厂卫战线的秘密盟友,田尔耕如何不想在自己管辖范围内为二叔尽可能的提供方便,让他老人家生活的更舒服一些?
但他只是北镇的指挥佥事,上面还有同知和镇抚使,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要不然那些人精一眼就能看破他田尔耕和钦犯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这对于保护和营救小魏公公的二叔是不利的。
用小魏公公常讲的话说,低调才是实力的彰显。
“噢,噢。”
蒋公公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田千户的拒绝生气,而是提出一个新的要求来,就是让诏狱这边给二叔的牢房配个火炉子。
“咱跟你田大人说啊,这李公公虽说叫皇爷关在了这诏狱,可在咱们这干人眼里,李公公可不是你诏狱的犯人,那是咱们宫里的英雄啊!...总之,不管皇爷怎么处置李公公,你们北镇不能势利眼,不能慢待了他,要不然别的衙门我不管,咱浣衣局却是不饶你们!”
蒋公公讲话也是铿锵有力,说到做到的,田尔耕真不给他面子,回头就发话让局里不接锦衣卫的单,看这帮校尉们大冬天的怎么洗衣服。
王公公和惜薪司的江公公对蒋公公的提议表示赞同,并无比支持。
“公公这话就重了,区区小事,田某这就叫人去办便是。”
田尔耕答应了下来,叫狱卒去提了个火炉子来。
他认为今日连贵妃娘娘那里都派人过来,说明小魏公公二叔的案子肯定有大转机,那么自己这边公开提供些方便,想来刘侨也不会说什么。那刘侨纵然和东林党人关系紧密,但有的时候也是惯会见风使舵的。
“这铺盖也不成,太薄,劳田大人费些心。”蒋公公真是观察仔细,指着铺在地上的被子道。
田尔耕也不二话,叫人又给二叔弄了两床棉被来。
“这就对了嘛,来,老哥哥,坐,咱们老伙计坐下说说话。”
王永寿笑呵呵的把恍在梦里的二叔拉着坐到了地上,蒋公公他们也跟着盘腿坐了下去,看着倒是像多年未见的老友般。
“李公公,你还认得我么?”宝钞司的张阿炳握住二叔的手,将脸往二叔面前凑去。
“你是?”
二叔瞧着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
“我是村头的阿炳啊,小时候您老还带我下过河摸鱼咧!”张炳笑着说道,努力为二叔回忆过去。
二叔想起来了,面前这位张公公不就是村上的那个偷鸡贼阿炳么!
“也怪我疏忽,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和您老人家亲近,唉,都是咱的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千万别埋怨阿炳啊...”
张炳身段放低到连田尔耕都感到不可思议,小魏公公虽说得陛下信重,在南方手握大权,可没听说他在宫里有什么大的势力,而这张公公怎么说也是宝钞司的二把手,没理由把自个摆的比小魏公公当伙者的二叔低吧。
田尔耕猜想这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看来自个对小魏公公的布局还是不甚了解,提醒自己没事的时候还是要多去左安门陈公公那里晃晃,要不然小魏公公好多事他都不晓得呢。
老乡见老乡,自是亲切。
二叔多少年没用乡音和人说过话,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