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没有什么,比这八个字更能彰显公公的魅力和自信了。
这八字,乃他人生的写照,亦是他一生的志向。
视线中,一个模样很是水灵的秦淮姐儿正痴痴看着,公公的嘴角顿时浮现那么一丝邪魅。
这姐儿怕是要不少铜子…
但,瞬间自省:大太监,何患无妻!
此人生创业艰难时,岂能流恋于儿女情长。
所谓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公公豪情再涨,目中精光一闪,冷冷看向眼前那众明显被他震住的反动势力及其走狗们。
这些都是纸老虎,唯他魏不败才是大老虎!
今儿他魏公公不是来谈判的,而是来拿钱的,见不着银子,他魏公公便叫这帮纸老虎知道什么叫暴力催收!
……..
一切无声,却于无声之中有无形的威压!
十数个呼吸之后,魏公公轻挥袍袖,从大轿之中缓步走下,每走一步,必有轻风拂过,落叶瞬间飘向两侧。
侍立于前的众锦衣卫亦纷纷侧转,列成两队。
公公如平步青云般缓缓向前走去,直至对面众人身前数尺处方才停住,尔后一甩披风,大刀阔马落座,秀指轻弹,飘柔一句:“谁与咱家谈?”
两名手持拂尘为公公开道清灰的亲卫悄然退下。
对面却是一片安静,显是还没从公公这排场中回过神来。
忻城伯赵世新第一个反应过来,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日出东方,唯我不败,魏公公真好大的口气!”
“这位是?”
公公摩挲手中玉扳指,头也不抬。
身为“主持人”的应天知府潘斌隆虽对魏阉这作派十分厌恶,但又不能不理会,便欲介绍,不想边上的崔侍郎却抢先一道道:“魏公公,这位乃是忻城伯。”
“忻城伯么?”
公公“噢”了一声,如果他没记错,这位忻城伯有个儿子叫赵之龙,崇祯叫他任南都外守备,结果他这外守备却领着南京众家勋臣开门迎降了。
降清之前,赵之龙特意到户部封库,要为大清兵完整保留库银,结果叫守库的郎中带人痛击,要不是逃的快就活活被打死了。
有其子,必有其父。
子不教,父之过!
魏公公打量了眼赵世新,便不论其子劣迹,单说那叫他沉了江的通泰参将,他魏公公和赵伯爷之间的和头酒就难摆的很。
“咱家口气大与不大,忻城伯大可一试。不过试之前,伯爷是不是把账先算算?”公公的笑声很是干巴巴。
赵世新怒道:“本伯与你有什么账好算!”
魏公公轻轻扬手:“来啊,把账报给忻城伯听听。”
宋四宝立时捧着账册上前,尖声道:“忻城伯府二百八十三人,作价三万四千六百二十五两。”
魏公公点了点头,于宋四宝道:“问问伯爷,他这账认还是不认?”
宋四宝闻言忙向前几步,面带笑容道:“伯爷,我家公公问您,这账认还是不认呢?”
“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
赵世新脸黑如炭,鼻孔粗气直冒,这魏阉也未免太嚣张了,摆出这作派不说,还公然向他索取赎银,实是无法无天!
饶他赵伯爷有意花钱息事宁人,也实是憋不下这口恶气。
“若认,相安无事。若不认,咱家便自行到你忻城伯上去取!”魏公公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皮笑肉不笑那种。
“你敢!”
赵世新气不打一处来,“南都是你说进就进的么!”
“伯爷说的对,这南都城,咱家想进就进。”魏公公哈哈一笑,浑不理会朝他不住打眼色示意的陈福,当场就扬起了手。
魏阉干什么?
众人见了都是一怔,不知魏阉又要搞什么动作,但听耳畔传来一声尖利的响声,旋即就有青烟上天。
不等那天上青烟散去,就听数里外又有尖啸声上天,旋即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声音之大,直震得人耳膜为之嗡嗡,脚下也如地龙翻滚般为之一震。
看热闹的百姓也都叫这巨响吓坏了,大呼小叫起来。不时有人落水,却是爬上树看热闹的给吓的失手掉进了秦淮河。
桥下画舫中也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
隆平侯张国彦他们都是色变,惶恐不安的向那巨响起传来之处看去。
但见六七里外,有如巨柱般黑烟腾空而起。
“老星台!”
应天知府潘斌隆脸都白了,那黑烟腾起处不是数里外的镇星台又是什么!
“魏阉,你干什么了!”忻城伯赵世新惊骇喝问。
“稍后伯爷便知。”魏公公淡淡道。
很快,隆平侯他们和潘知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坊门东七里外原由南京钦天监建成的一处观星台被炸毁了。
众人得知之后都是骇然,均是难以置信。
要知道,老星台是洪武年间和南京城墙一起修建的,方圆数十丈,高达两百余尺,堆身堆基皆是用修城墙的砖头筑就,虽早被废弃,但两百多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