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也快到初夏了,天气还是蛮热的。
魏公公坐在小田搬来的小板凳上,坐在院中那棵歪脖老槐树下,悠哉的看着进进出出的保镖们。
请客的事,让他心底痛快。
自古抠门读书人,敞亮还得属公公。
一大袋铜子,任你潘姐儿涨上天,总是绰绰有余。
须知道,来之前,魏公公可是特意叫小田去钱铺换的铜子。
真田出来时,满脸燥红,但看得出,他还是很心满意足的。
小田蠢蠢欲动,魏公公瞅着很是叹气。
口味重啊。
那王婆子有啥好看的?
胡广和沙千刀各自捂着伤势,耷拉着脑袋,一个好像在看地上有没有蚂蚁,一个则不时偷偷的朝屋中瞅两眼。
王婆子心里发沭,却又有期待。
等见了那小魏公公终是摆了摆手,尔后那老盯着自己看的猥琐汉子从钱袋中抓了一把铜子径直往她跟前来时,王婆子深深的打了个颤。
之后,却是在心底冷笑一声:年轻人,真是不晓事,老娘左安门外一朵花岂是浪得虚名。
大摸不到半柱香时间,小田跟做贼似的出来了,低着头走到魏公公身后不吭声。
鸡蛋碰石头啊。
魏公公惋惜摇头,不自量力,现在可好,知道厉害了吧。
王婆子在屋内收拾了一会,再出来时,虽是小心翼翼的,可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看来,很不满意。
“咱家这算不算强买强卖?”
魏公公有感而发,虽说付了钱,但总觉自己干的不地道啊。
而且,细一琢磨,自己还是吃亏,真落了实惠的是她潘寡妇。
既得了钱,还得了一大帮子十年没尝过女人味的汉子们伺候,怎么算,都值了。
但想,账不能这么算。
付出和回报是成正比的。
“走吧。”
魏公公懒得进屋看一看潘寡妇是否“阵亡”,他这人有记仇的坏习惯,但只要不是太过份,也不喜欢一棍子把人打死。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的律法,潘寡妇所为,有罪,但罪不致死嘛。
此次略施惩戒,也算替天行道了。
经过这次教训后,他相信潘姐儿一定会好好做人。
“把这两人也带走。”
魏公公没忘记胡广和沙千刀这两位二叔的洗马圈接班人,而且有很大可能是他魏公公给这两倒霉蛋创造了工作机会。
宫里的职事,甭管大小,甭管好坏,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做侄儿的把叔叔从萝卜坑里弄到东宫,这坑自然要有人来填。
所以,魏公公和这两倒霉蛋还是有缘分的。
没有他们,他如何结识侯二呢,更不会有和巴巴的春天故事。
因此,魏公公准备慢慢折磨他们。
他决定了,把这两倒霉蛋带在身边,有事没事时就消遣他们。
反正御马监和他魏公公如今是合作关系,弄两名下洗马圈的还不是小事一桩。
胡广和沙千刀不答应也得答应,他们如今真是吃不消揍了,最重要的是,他们摸不透这姓魏的小子什么来头。
因为,对方一口一个刘督公,又什么监军王公公、宋公公什么的,听着好像和他们的单位高层领导都是烧过黄纸,喝过鸡血的关系。
对方的架势看着也不像是吹牛,至少,人身后带着的这十几条打棍就不是一般公公的标配。
两人现在对当初的事也是万分后悔,早知道这小子进京是为了当老公来的,他们何必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弄不好,这小子叫王干娘哄来,就是为了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
现在好了,这等大事叫他们给毁了,往后能有他二人的好。
欲哭无泪。
幸运的是,这小子没有往死里弄他们,这稍稍让人心安些。
至于潘寡妇,二人也是顾不上了。
但愿,能挺过去吧。
王婆子嘛,二人想都不去想,就这老婆子的能耐,怎也不会一棍就给击倒了。
“公公,您慢些!”
胡广很有眼力,殷勤的上前就要搀扶魏公公,结果被小田一个怒眼瞪了回去。讪讪的站在那赔着笑。
沙千刀临走时,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那一眼,很复杂。
王干娘始终赔着小心,等到人走光后,这才呼了口气,赶紧将院门栓了,然后摸到潘寡妇屋外,轻声喊了声:“我说姐儿,那小杂种走了。”
却是不见潘寡妇回她,心里一惊:莫不真出了事?
越想越惊,十来条汉子,一个个饿虎扑食的,潘寡妇本就叫丘全那老货弄的伤了身,指不定就给弄死了呢。
惶恐之下,就把门推开了。
进屋一看,潘寡妇倒是还有气,可无论手脚都僵硬的很,还微微在抖。
凭借多年经验,王干娘一眼就看出这是脱了阴,抽了筋。
急忙上前又掐又捏,好不容易才把潘寡妇缓过来。
“这个杀千刀的…他要有本事自个来弄我啊,叫帮狗腿子算个什么…”潘寡妇骂的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