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不禁露出些复杂之色。她其实是知道邝露心思的,只是她更在意润玉的想法,显然,润玉是将邝露当做可以信任的属下来看待的。
她不忍心让润玉失去一位可以信任的得力属下,毕竟这天界,能让他放心用的人太少了,所以,她只能对不起邝露,无视那一片真心,也绝不会提及此事,打破表面的平静,让润玉失去这样一个得力属下。
景宓深知,一旦戳破邝露的心思,润玉定然会将邝露打发得远远的,彻底消除这种会惹她不快的可能,然而……如此一来,他平日处理事务就少了一个好帮手,他呀,如今可用的人实在太少了,她怎么忍心呢?
“宓儿放心,若穗禾真是谋害岳父岳母的凶手,我决计不会放过她!”润玉打发走邝露,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道。
“你叫爹爹、母亲什么?”景宓惊奇地笑道。
润玉一时赧然,但并不觉得不对:“宓儿已是我的妻子,如此称呼方合礼数。”
“听到你这么叫他们,我觉得很开心。”景宓抱着他回道,接着又眼露黯然,“可惜……他们也不知何时才能亲自听你这般唤他们。”
“很快的,先前你昏迷时,我时常去上清天探望,尊上说,他们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真的?那我明日也去看看!”景宓清醒后又在养伤,伤愈后给天界陆续栽上花草,如今不过大半月,还真没有去上清天看望过。
“我陪你一同去。”润玉抚着她的发,看她有了精神才安
心,他是打心底里不愿她露出愉悦以外的表情。
“等爹爹和母亲醒来,我们就补上一次大婚,如何?届时把诸位芳主也请来,如今没有先天帝和废天后了,她们应该是愿意参加我们的大婚的。”景宓忽地道。
“好,一切都听宓儿的!”润玉霎时笑得醉人,只是想到那样美好的大婚场景,他都觉得满心欢喜、甚为向往。
景宓去上清天探望水神、风神,见他们确实恢复得很好,着实欣喜万分,拉着他们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才谢过玄灵斗姆元君离开。
之后月半过去,润玉在七政殿批阅奏折时,忽地顿笔凝目,感应到旭凤重生了,他独坐殿中,一时千般滋味涌上心头,说不清是喜是悲、是怒是惊。
他并未告诉景宓这个消息,只是当天晚间,景宓发现他情绪低沉,很有些奇怪。
旭凤乃先天帝嫡子,更是天界的火神、战神,虽然是藏身魔界复活的,但复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天界看看,哪怕他已经知道,如今的天帝不是他的父帝了。
栖梧宫中,留梓池畔的凤凰花早就凋零了,再不见半点昔日艳色,便是殿阁依旧,可人不是从前的人,景也不是从前的景,不过徒添伤心罢了。
旭凤离开栖梧宫,又去了临渊台,他从穗禾处得知,润玉继位后将废天后牵至此处囚禁,不久,更是逼得她跳了临渊台。
在临渊台边捡到一串灵火珠,旭凤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再也见不到他的母神了。一时间,他只觉得心中一片荒芜惶然,竟不知该去往何处,寻到让他熟悉的一切,良久,他去了先贤殿。
先贤殿供奉着历代天帝天后,然而,他寻了一圈又一圈,只看到父帝的灵位,唯独不见母神的,他犹自不信地继续找,心里却有些慌了。
“旭凤,不必再找了。”润玉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先贤殿响起。
旭凤缓缓转头,继而转身,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润玉,他的兄长,亦是如今的天帝。
兄弟俩相对而立,本来眼带仓惶的旭凤慢慢冷了眉眼,俊美的面容一如往昔地流露出高傲之色,他下意识地不愿在此露出弱势,特别是在这人面前。
而润玉,清隽的容颜一片平静,点漆如墨的眸中暗藏着复杂,心头交织着欣慰不甘、防备怜悯等等情绪,让他只能用假装出来的淡淡眼神看着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