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问过水神,方知润玉在洞庭湖找到了亲娘,可惜相认未几亲娘又被天后所杀,而他现身之时,只来得及阻止润玉报仇,未能救下润玉的亲娘。
“爹爹为何阻他报仇?”锦觅听完后,开口问道。
水神一滞,看到女儿蹙眉,忙解释道:“洞庭湖尚有数万生灵,若是夜神与天后大战一场,必会祸及那些生灵,是以……”
“眼睁睁看着亲娘身殒于面前,爹爹为何不帮着您未来的女婿,即便杀不了天后,也该使其重创,您难道不知放虎归山之理?”锦觅很不赞同这种息事宁人的做法。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天后不仅杀了她的亲娘先花神,如今更是杀了润玉的亲娘,他们夫妻究竟哪里对不起这位天后娘娘了?
“觅儿,你……”水神愕然不已,万万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番话来。
“如今天后安好,定会记恨润玉为母反抗之举,爹爹且看着,不日她定会对润玉痛下杀手!”锦觅皱眉这般断言。
“当……当不至于此吧,天帝定会管束天后的。”水神眉心一拢不怎么肯定地道。
“爹爹这话自己都不信吧!”锦觅起身,“我去璇玑宫看看,这几日都不回来了。”
水神伸手欲拦,可没等他开口,就见女儿已化作一道光驾云而去了。
“觅儿呢?”风神端着新做好的鲜花饼进来,却不见了锦觅,“不是说好历劫归来要吃我做的鲜花饼吗?”
“唉,去璇玑宫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水神长吁短叹道。
风神笑着坐下,看他这样有些忍俊不禁。
水神想到方才锦觅所言,心绪有些纷乱,不由得和风神说起先花神梓芬殒身之仇,他怎么也没料到,锦觅对杀母之仇的态度竟是这般,若是得知梓芬之事……想来定不愿轻易放下。
两人如何思量,锦觅却是不得而知,如今她已受封花神,再入天界便畅通无阻,进了南天门便直奔璇玑宫。
“花神仙上!”邝露看到她,忙行礼道。
“快快免礼!”锦觅忙扶起她,翻手拿出个礼盒递给她,“你家殿下可在?久未见面,这是我收藏的珠钗,送于邝露
仙子把玩吧!”
“多谢花神仙上,殿下正在寝殿。”邝露欣然接下礼盒,面带担忧地看了眼寝殿方向,“只是……殿下丧母不久,很是伤心,还请仙上多加安慰。”
“这是自然。”锦觅点点头,抬脚朝寝殿而去。
璇玑宫内一如既往的空荡,寝殿内润玉一身素白衣衫,抱着一截木头认真雕刻着。
锦觅进殿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瘦削单薄的背影,墨发披散而下,仿佛连头发丝都透着伤心寂寥。
她还记得,不久前他为了一位长辈来寻她讨药,原来这长辈就是他生母?那位洞庭君?
“润玉。”她轻声一唤,说着走到跟前从背后抱住了他,“我回来了!”
“觅儿?!”润玉声音艰涩地开口,语气里难掩惊喜,旋即又被伤痛淹没,“觅儿,我找到娘亲了,可惜……刚刚相认便又……”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锦觅心中钝痛,胸口陨丹之处更是闷疼不止,她却顾不得这个,只紧紧抱着他,除了这般,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抚慰他的伤痛。
“觅儿!”润玉喃喃一唤,伸手覆在了腰间的小手上,默默于心中念道:觅儿,只有你,只要有你在,我才可以不那么痛、不那么恨,所以,不要离开我,好吗?
两人如此依偎了片刻,锦觅才放开他,任他转身与她相对而坐。此时她方看到,他手中正在雕刻的是尊灵位。
“觅儿,本想着待你历劫归来,能带你去见见娘亲,如今却……”润玉垂眸,遮去了眼底的湿润。
锦觅拉住他的手,只觉得十分冰凉,便用双手攥住,试图为他暖暖:“我陪着你,待刻好了灵位,我们一起祭拜可好?”
“嗯。”润玉低声一应,回握了一下她的手松开,复又拿起刻刀继续雕刻。
锦觅无声地陪着他,歪头靠在他肩上,静静看着他雕刻。
“花神仙上,洛湘府来人传话,说水神仙上唤您共赴花界,您看……”邝露进殿禀报,看到相互依偎的两人,心中顿时酸涩万分,未免被看出来,忙敛目掩饰。
“花神仙上?”润玉意外地看向身边女子,又想到她历劫前父帝确实有意让她承继花神之位,如今她已历劫归来,成为花神倒是顺理成章
。
“润玉,我刚刚继任花神,需前往花界一趟。”锦觅拉着他的手,看了眼他尚未雕刻完的灵位,“等你刻好之时,我定归来与你一起祭拜,可好?”
“好,我……等着你。”润玉苍白的唇动了动,心中明明不舍,想要让她陪着自己,却终究不敢说出口。
锦觅握了握他的手,起身朝外走去,即使感到背后的视线,亦不敢回头,只在心中默念:很快,很快的,我很快便回来陪着你,必不叫你独自伤心!
云裳裙角消失在殿门外,润玉双眸黯淡地收回视线,抿紧唇再次拿起了手中的刻刀。
“殿下,花神仙上刚刚继任,理应回花界稍作安排,想来不会让殿下久等的。”邝露走近他,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