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表弟的男孩。 元希微微一怔,解释道:“‘云哥’这个称谓,是我的自作主张。他刚醒来时常常望着山间的云发呆,久而久之,我便称他为云哥,他也没有在意,由此便成了习惯延续至今。” “好,你继续讲。”姜潜平静道。 元希没有否认,苦笑:“从两年前开始,他会提议进山去探索,一开始一去好几天,后来也有一走就十天半月的,但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与我们继续过日子。”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常常能从外面带回来一些功效古怪的‘小玩意儿’,送给我和儿子,教我们如何借助这些外物防身、避难。现在想想,应该那时候他就已经什么都记起来了,也是从那时候起,他便有了离开的打算。”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逐渐黯然: 但这种欲盖弥彰的移情却骗不了姜潜。 “不久之后,我们家就搬到了寨子外居住,和寨子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再之后,小濯出生,父亲还会悄悄派人接济我们,直到近两年,父亲病重瘫痪,我们与寨子的联系才越来越少。” 然而走了没两步,却被另一道矮小的身影挡住了去路:“云濯!你住手!” 事实也证明了姜潜的猜测,在接下来的陈述中,他听到了元希身为姑娘时情动的信号:遇难者获救后的沉默,元希面对陌生遇难者的好奇。 “起初的那段时间里,他常常发呆、失语,记不得自己的来历,更想不起受伤的因由,但也正是那时候,命运给了我机会走进他的心。“ 元希继续道: “云哥不想因为自己破坏我家的亲子关系,他承诺父亲会将自己所知的经典写下来,供我父亲和大哥参阅,但不接受寨子赋予的职务和头衔……” 他没有因此打断对方,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七年,不算快。”阿依古丽嗫嚅。 场面沉静下来。 他放开愣住的元希,回收隐身护甲,与阿依古丽一并抽身离去。 说话间,他已化身为半人马状态的超物种,带着亲卫们朝幼小的杀戮者疾驰而来! “注意隐蔽。” 姜潜和阿依古丽只听着,并未做声。 此时他手中正拖曳起一道颀长的人影,那人已如泥塑般软在地上,仔细看去,竟是新首领身边的亲卫队长! 这一版本的故事,可与当初在新首领窗外听到的情节大相径庭。 “他并不是直到近日才想起来的,实则他早就恢复了记忆,只是没有立刻告诉你,对吗?”姜潜道。 可知“救人”的动心起念,在她而言,是喜悦无悔的。 这话连阿依古丽都有些猝不及防,奇怪道:“你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竟然从没对你说过实话?” “我们临渊寨依山而建,傍山而生,多少年多少辈人都拘泥在此,因此每每对外来者存有戒心。但这一次略有不同,人已是命在旦夕不省人事,族中长老干部通过他的服饰和样貌推测出了他的来处,经过商议,还是决定施以援手。” “杀了他!!”一声咆哮自姜潜二人背后响起。 但也并未到肉麻酸臭的程度。 “为什么不能说?”元希追问。 阿依古丽惊起。 “他与云哥就此彻夜长谈,常常感慨,如果早一点知道这些理论,他会把我们的临渊寨治理得更好。” 抬头望去,火光晃动的前方,一道矮小的人影正以惊人的速度,收割着沿途所经的人命…… 万念俱灰之下,支撑着这位母亲的精气神,正抽丝剥茧般离开她的身体。 谁料,二人刚一到外面,便嗅到弥散于空中的浓重血腥气。 “你的兄长看起来精明强干,且并无残疾,你的父亲为什么会有意选择一个外来者承袭他的位置?” 原本抵在姜潜颈间的刀刃被毒牙衔住,姜潜略一施力,就把利器从自己身边支开了。 小濯丢开死人的尸体,提起了一块锄头,不疾不徐地迎上去。 元希神情哀婉:“我知道他本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他找回被遗忘的身份,就会离开。我知道这样一天终会到来,但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 事态的展开,如姜潜的料想,朝着煽情的方向去了…… “我不是他的朋友。”姜潜重复着元希的话,却又像是另一种形式的坦白。 元希却笑着摇头。 此时,二人都已经看清一路喋血而来之人的面貌,那不是别人,正是元希之子小濯。 元希停下叙说,只望着姜潜。 “不属于这里的人。”姜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