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宋太宗朝,武将群体不仅地位下降,而且精神状态也呈现一派颓势,受到士大夫的轻蔑。这时候,有个叫张演的人指出:“宋朝之待武臣也,厚其禄而薄其礼。”也就是说宋廷对武将在经济上给予优待,但在权威、礼仪上却予以压制和歧视。此语极为深刻地道出了宋朝压制武人及军功集团的要点,这种以钳制、打压为根本,以优容、宽纵为表象的做法,实非偶然或一时权宜,而是出于“崇文抑武”治国方略与统治的需要。
发展到元符年间,武人自然是一蹶不振了。刘忠能做到护院,已经是极好的出路了。要不然,他恐怕还得走上先祖老路去当兵,甚至战死沙场。要不然就是落草为寇,呼啸山林。不管怎么说,还是稳稳当当做一个护院要好得多。
兴奋得在床上翻了一夜未眠的刘忠,眼睁睁地看着天亮了。听得鸡鸣声,他迅速起身,扛起了祖传的大刀,就径直往“京华报社”走去。
“砰砰砰!!!”
这时候,“京华报社”都还没开门,里面的门房听了,还以为是某个秀才这么早就来上工了。
门房不情不愿地打开了朱门,睡眼惺忪地瞧着门口站着一条扛着大刀的魁梧大汉,登时吓得屁滚尿流,睡意一下就没了:“强人来破家了,强人来破家了……”
不用说,“京华报社”里登时一阵鸡飞狗跳。
好在张正书早已早起晨练,听得喊声连忙到前院一看究竟。他倒是不怕有什么“强人”,因为他知道皇城司亲事官就守着门口,要是强盗的话,他们早就示警了。
“原来是你啊,你这是故意的吧?”张正书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刘忠,只见他一身劲装,露出了隆起的肌肉,再加上扛着一柄大刀,这形象要是去剪径,恐怕一出面就能吓瘫一堆人。怪不得那门房这么大呼小叫,原来实在是刘忠的形象太过骇人了。
刘忠放下大刀,伸手挠了挠脑袋,嘿嘿憨笑道:“俺昨夜不得觉,就早些过来了,不曾想……”
张正书更加无奈了,有必要这么兴奋吗?这货居然还失眠了,看来的确是实在人啊!只是这货的造型实在不敢恭维,一身的劲装不说,还扛着一把大刀,背着一个行囊。最关键的是,张正书估摸着这货出门也没梳洗什么的,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这样的造型,不说是强盗都说不过去,大刀+麻布袋的组合,活脱脱就是剪径的贼人啊!
“来个人,带他进去洗漱一下,整理整理仪容。还有,换一件衣服……”
张正书让家仆过来,带着刘忠进屋了。
然而身高只在一米六左右的家仆,在一米九高个的刘忠面前,就好像一个孩童一样。
别说家仆了,张正书身高也是在一米六七左右,虽然还有蹿高的空间,但刘忠这身高基本只能想想了。
“这个大高个,就是新来的护院?”
“听说武艺不错!还是家传的,他祖上还是太祖亲兵哩!”
“怪不得面相这般凶狠!”
“不就是武人么,神气甚么!”
……
张家的家仆,也有人感受到了压力,开始表达自己的不屑了。然而,小官人重视武人是瞧得出来的,他们也只能私底下发发牢骚罢了。
随着时日推移,艳阳渐升,先前招募的武人也陆续来报到了。
张正书给他们按照从矮到高整队之后,又把他们拉着出了汴梁城。
穿街过巷的时候,张正书才觉得自己是一个纨绔子弟。正所谓带着一帮狗腿子,横行街头,调戏良家妇女,这才是富二代要做的事嘛!当然,张正书这个念头就想想而已,不敢付诸实施。这可是开封府啊,没有背景还想欺男霸女,简直是在嫌命长。
“小官人,这是要去哪啊?”
一个武人傻愣愣地问道,他还以为工作地点就是在汴梁城中哩!在汴梁城中多好啊,每月有三日沐休时间,分别是上旬、中旬和下旬各一日,武人的爱好又没什么,吃酒狎妓就包括了。反正张家包吃包住,又不愁饿死,这些武人已经存了心思要好好花天酒地一番,不把工钱花完,都对不起如今的身份。
可惜,张正书并不如他们的愿。
“城郊李家村。”张正书淡淡地说道。
“小官人,俺们是要到李家村?!”这个武人惊讶地问道,声量颇大。
张正书淡淡地说道:“有何不妥?我的产业,都集中在李家村一带,你们不去那里去哪里?”
这个武人顿时有些失望了,但他绝对不会就此自行退出张家护院行列的,这年头武人找工作不容易啊,能有这么一个还算体面,工钱还多的工作已经是烧高香求得菩萨保佑了。大约是感觉到前途有些黯淡,这些武人都有些无精打采了。
“都精神点,你们是武人,一个个像斗败公鸡一样,成何体统?”张正书厉声说道,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自己代入军训时教官的角色了。
听了张正书的训斥,这些武人立即把不快抛诸脑后,一个个昂首挺胸先前走着。虽然步伐凌乱,但总算有点精神头了。
就连一旁的来财看了,都不知不觉间挺起了胸膛。
“小官人,为何不用这些武人到家中看家护院?”来财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