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凯回答道:“我多少听说一些。本来呢,我爹还准备让我也跟着他去守那个宅子,说是什么为了报恩。你说着都什么年代了,我不出来赚钱,光靠他卖点菜赚点小钱,那日子还能过的下去吗?我只知道,我祖爷爷那一辈,和这个丁家大院当时的主人有一些交情。守房子的这个事也是从那个年代开始的。但是那房子毕竟是人家丁家的,我们就是再守几辈子,也不可能把这房子守到自己家里不是?果然,你看看,这丁家的人一回来,就把我爹给赶回来了,我们裴家为了给他们看房子,前后搭进去了几十年,可最后可能连个好都没落下。算了,别提这事了,一提我就生气。对了李总,你怎么问起这事了?”
我实话实说道:“现在你爹守的那丁家大院要出售。我想从你爹那里了解一下那房子的情况。”
裴凯点点头:“这样啊。那您是找对人了,要说起这房子来,就连丁家的人知道的恐怕都没我爹清楚。您放心,我肯定让我爹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我对裴凯表示了感谢,看来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没想到居然还找到了裴凯当这个中间人。
车子开到城郊的一个院子,裴凯指挥着让我把车停在了院子前面,并说道:“这里是我家的老院子,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但是由于一直都在丁家看房子,这院子也就闲置着。后来我妈因病过世了,我爹才让我搬了出来就住在这里。也多亏我搬出来了,后来我跟着施工队干活,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自己开了个小公司。后来赚到点钱后我就在县城里买了房子,这院子又闲置起来。这不前一阵子,丁家的人回来之后,我爹被人撵了出来,没地方去,又不愿意和我一起住,就又回到了这院子里。”
说话间,裴凯已经推开了大门,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这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一张藤椅上面,正坐着一个老者,眼神有些发直,精神很是萎靡,看到我们进来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眼皮稍微抬了抬,打量着我们。
靠近了那老头,我和李轻度同时一愣。因为我闻到了那老头身上有一股香火味,相信李轻度也闻到了。
这时裴凯跟那老头说道:“爹。这两位是我朋友,平时没少帮我,他们想跟你打听点事,你知道什么就跟人家说啊。”
老头依旧没动身,只是操着沙哑的嗓子说道:“我一个快要入土的糟老头子,能知道什么事。”
裴凯给我和李轻度各自找了张竹椅,我们坐了下来。从那个房主丁培根那里得知,这老头名字叫做裴应发。
“裴老伯,你好。我想问问您关于丁家大院的历史啊……”
这裴应发一直躺在藤椅上,看着像是要睡着了一样,但是听到丁家大院,顿时就
来了精神。他眼皮一抬,眼珠子转了转,重新打量了我和李轻度几眼:“你们……是丁家派来的?如果是想从我这里套什么话好去卖那房子,那你们就走吧,我半个字都不会说的。丁家的是祖宅,祖上传下来的,怎么能说卖就卖呢。”
我刚要说话,李轻度就接话说道:“对啊。我们俩是丁先生的助理。他委托我们来跟你确认一下这丁家老宅的事。并不是想卖这房子,是因为丁先生自出生就在国外,对这丁家大院的历史不太了解。这次回来主要也是想了解这房子的历史,人不能忘本不是?”
“真的?”裴应发似信非信:“那他自己怎么不来?”
“是这样。”李轻度说着说着,从身上摸出个小笔记本还有一支笔,说道:“丁先生委托我们俩把这房子的历史记录下来,编辑成册再给他读。不但他读,还要留给丁家的后人去读。所以让我们俩先来了。”
“这样就对了嘛。这才是丁家的后人嘛。”老头一听果然来了精神,把身子坐直,精神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我看了一眼李轻度,没想到他对这老头的心理揣摩得这么透彻。
这裴应发祖辈三代一直给丁家看守房宅,肯定有他内在的原因。祖孙三代把几乎一辈子的精力和心血都付诸于这套房宅上面,和这老宅已经有了感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和这房子的感情甚至比那个丁培根还要深厚。
他们执着地帮着看房子,这一看就是一百年。这期间他们没有想着利用这房子来赚什么钱,反而还把自己有限的收入投入到一些必要的修缮和维护之中。这会我也想明白了,他们的本意一定是想着等到丁家回来人之后,就把这房宅原封不动地交还到丁家人手上。他们裴家的使命也就终结了。
在丁培根回来之后,我想裴应发一定是高兴的。但是没想到,丁培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卖掉老宅。
这对于裴应发已经跟老宅有了深厚的感情来说,肯定是不接受的。但是他又无法左右这件事,所以心情肯定低落到了极点。以他这种心态,我们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肯定是非常难的。
虽然在我们看来,丁家的房子,丁培根有权力去处置那处房产,无论是出售还是留用,都和裴家无关。但是显然裴应发在短时间内,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而李轻度在察觉到了裴应发的心思之后,说出了那番话,自然让裴应发放松了心态。
裴应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