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月色下,从那凹谷的尽头出现了人影。那人影影影绰绰的,层层叠得,跟着人影同时出现的,还有当先的一杆大旗。
那应该是一面战旗,旗子并不完整,被火烧掉了大半,只剩下一点残缺。但是掌旗的人,依旧把那面残旗高高举起,那残缺不全的旗子被风吹起,更增添了不少肃杀的气氛。
海狼行伍出身,他自然明白,在战场上,旗子就代表着一方将士的战魂。旗子插到哪里,将士们便会攻到哪里,即便是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保证旗子高举,这证明这支部队还未死,战魂未灭。如果旗子倒了,战魂就没了。
很快,那战旗就被人举着从凹谷的尽头向着这边移动过来,同时看到的还有在旗子后面行进的齐刷刷的队列。
那脚步声,就是从这队列里面发出来的。
看到那队列之中,黑压压的人群,足有成百上千人。海狼心里有个疑问,他自己也在部队里面服役过,也走过基本的队列,而且他们走的也是相当齐整,动作整齐划一,脚步也很齐。虽然不至于像仪仗队那么严格,但是也算是不错了。
但是他们走出来的脚步声,或多或少也是有杂音的,毕竟每个人落脚的频率,即便是再整齐,也会有细微的差距。有经验的人,甚至能从队列的脚步声中,判断出这支队伍大概有多少人。
而这次海狼听到的脚步声,却是整齐得让人恐惧。他们落地的声音,简直没有一点瑕疵,就像是一个人在行走一样。只不过这脚步声沉重夯实,远比一个人走路的气势要大上数百倍。
海狼心想,这如果真的是一支队伍的话,这得需要多么严格的训练才能达到这种程度啊。
同时海狼也不太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一支队伍,即便是训练有素的仪仗队,也不会练到这种程度的。
所以海狼的好奇心大了起来,他伸着脖子,努力地去看从远处逐渐走近的那支队伍。
很快,在那面旗子的引领下,队伍整齐地走了过来。
开始的时候,由于光线的关系,海狼只能看到那队伍的整体轮廓。直到他们走到距离他还有二十多米远的时候,借着月光,海狼才看清了那队伍里面的人的穿着打扮。
看到那些人的衣着,海狼顿时就升起了一阵寒意。
因为他们穿着的,并不是现代的服装,而是一身古代的士兵装扮。那队伍里有将官,有士兵,将官所穿铠甲,甲片呈“山”字纹,兵士穿的服饰以红色配色为主,身着锁字甲,还配有铁网裙和网裤,足穿铁网靴。
只不过,这些将士身穿的服装和甲胄,也多数都污损了,绝大多数身体上面,都染上了血迹。大片大片的血污,以及那残缺不全的战旗,都表明,这支队伍刚刚经历过一场艰
苦的鏖战。
而每一名将士手里,都握着战刀,气势很盛。
海狼想看看这些人都长的什么样子,但是在看向他们的脸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的脸看起来都很模糊,就像是打上了马赛克,根本就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那支奇怪的队伍,很快就越过了海狼那里,沿着那长长的凹谷往远处去。
看他们的架势,好像是在这凹谷之中巡视。
在这队伍走过来的时候,海狼感觉身上像是被压了什么东西,异常地沉重,他不敢轻举妄动,努力屏住气息。
而走在凹谷中的队伍队列很长,几乎遍布着整个凹谷。
结果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哪一个克列武士,突然打了个喷嚏。这喷嚏没忍住,刚一开口,嘴可能就被人给捂住了。
尽管只有这么一点声音,就见行进在凹谷里的队伍,突然就停了下来。
海狼也没听到有人发号司令,那队伍中每个人的动作都很统一。那夸夸夸行军的脚步声,也是戛然而止。
而那些武士,在有人打了半个喷嚏之后,也再没其他声音发出来。
上面的武士,以及凹谷中的神秘队伍,双方都不发声,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静。
既然那队伍停了下来,显然是发觉了有外人在,但是他们迟迟没有下一步的举动,双方就出现了短暂的对峙。
说是对峙,不如说是海狼这边的人,在等着对方的下一步的动作。
因为双方,无论是从人数,还是气势上,这些克列武士明显不如对方。尽管这些克列武士战斗力很强,但是在那些神秘的将士面前,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种双方不平等的对峙,只持续了半分钟。这半分钟的时间,却让海狼感觉到了极度压抑和不适。
在半分钟过后,突然在那队伍的前面,有一个将官将手里的战刀一举。
战刀的方向,正是在凹谷上的那些武士,具体来说,是指向穆尔烈那几个人所在的位置的。
海狼在想,也许刚刚那半分钟的时间,对方应该是在寻找这边的指挥者。
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方法,很快就锁定在了穆尔烈那边。
战刀所指,那杆战旗也在空中挥了挥,那将官的麾下士兵,随之而动。
那些手持战刀的士兵,旋风一般直冲向穆尔烈所在的方向。
与此同时,在这凹谷之中瞬间就起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