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者几乎垄断了科举。前面几十年两榜进士加起来,出身贫困农家市井小民家庭的人还不足一百,实在是令人忧心。”
“还不足一百人吗?”文德帝听到这个数字,脸色都变了。
也就是说,几十年,加起来几千人的两榜进士,九成九都是出身官宦世家,富裕家庭。
难怪百姓越来越穷,可是有钱人却越来越有钱。
少府家令又说道,“山河书院只用几年,就让出身农家和小民家庭的进士多了二十三人,真是难能可贵。可见,并非农家子弟和小民家庭的孩子不会读书,而是他们没机会读书,没机会遇到良师指导。”
文德帝连连点头,“老祖宗言下之意,是要打破国子监现有的规矩?”
“想让更多的农家子弟读书,参加科举,为朝廷效力,最根本还是要改变县学状况。国子监只是枝节。”
“难啊!”文德帝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陛下说的是。这需要朝廷投入大笔的资金。”
然而以户部现在的收支情况,能按时支付官员俸禄,满足军队所需粮草,已经实属不易。
每年拿出百万两发展基础教育,只能靠做梦。
基础教育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发展起来的。
得年复一年,坚持十年,二十年,才能看到成果。
太慢了!
投入实在是太多了。
农家子弟想要读书,最终还是得指望家里人。
也因此,顾玖办的山河书院,才显得尤为珍贵。
不光读书免费,就连吃穿住用,笔墨纸砚全都免费。
养着那么多学生,一年开销怕是要上百万两。
少府家令说道:“诏夫人开办山河书院,惠及的是读书人,是朝廷,是大周江山。其中开销甚多,怕是一年不下百万两。难怪大殿下一副穷疯的样子。”
咦?
是这样吗?
文德帝问道:“山河书院一年开销需要上百万两?有这么多?”
少府家令认真道:“陛下有所不知,山河书院的学生一切免费,从吃穿住用到笔墨纸砚。书院的教习,都是高薪聘请。
另外,书院修建了一座图书馆,里面有许多孤本珍本,都是花钱买来的。总而言之,山河书院每花一文钱,诏夫人就要损失一文钱。
而诏夫人几乎无法从山河书院获取一文钱的利润,甚至就连名声也无法获得。因为很少有人知道,山河书院背后地东家其实是诏夫人。
这是一笔持续的庞大的开销,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压垮。唯独诏夫人,这些年咬牙坚持了下来,并且将山河书院越办越大,惠及的学子也越来越多。如此一来,就不难理解大殿下为何开口要钱,闭口也要钱。”
少府家令语重心长,是在替顾玖正名。
常恩偷偷看了眼少府家令,心中猜测,少府家令收了顾玖刘诏多少好处,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忙说话。
类似的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没有用。
但是从少府家令的嘴里说出来,效果大为不同。
少府家令管着钱,他说山河书院一年的开销不下百万两,文德帝肯定不会怀疑。
山河书院的开销到底有多少,谁知道?
还不是张口就来。
但是,常恩不会将心头的猜测说出来。
他是个有分寸的人。
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
文德帝轻轻敲击桌面,“顾玖出钱开办山河书院,惠及无数学子,应该表彰。刘诏赈灾有功,又为朕擒拿刘灵,朕必不会让功臣寒心。此事朕心中有数,老祖宗退下吧。”
少府家令躬身领命,退出大殿。
文德帝问常恩,“朕要如何给刘诏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