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此贵重的礼物,本夫人同周谨无亲无故,有什么理由收下?就算是亲眷,也不可能相互间送贵重的礼物。除非你家公子有所求,而且所求甚大。”
胡安低着头,心中想着:夫人敏锐,我家公子的确所求甚大。他求的不是财,不是名,他所求是你这个人。
然而,这话,打死他都不可能说出来。
他磕头谢恩,“多谢夫人体谅。等到来年开春,我家公子到了京城后,小人会第一时间禀报。”
顾玖嗯了一声。
“小人告退。”
顾玖盯着金丝楠木箱子,眉头不展。
这么贵重的礼物,她要如何处置?
“夫人,要将东西收起来吗?”
“收起来吧,放进库房。”
“什么东西放进库房?”
刘诏今儿回来的倒是早。
他带着风雪寒意,走进偏厅,一眼就看见放在桌上的金丝楠木箱子。
身在皇室,别的本事不敢说多厉害,鉴别玩赏宝物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金丝楠木?”
还是这么大个箱子。
“我不记得府中有这样一个箱子。”
顾玖暗叹一声,“别人送来的。”
刘诏上前,当他看见箱子里面的玉雕,眉头顿时皱起。
“谁送来的?可是有人请托办事?”
紧接着,他又看见桌上的礼单,直接拿起来翻开一看。
很有个性的礼单,因为只留下了一个名字。
“周瑾!”
这名字从刘诏嘴里吐出来,莫名的就让人感觉到寒意。
“这是什么人?为何送礼?”
他的自觉告诉他,这个周瑾不是个好人。
哪有人无缘无故送如此贵重的礼物。
请托办事,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只留一个名字的礼单,可不是请托办事该有的态度。
顾玖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个海商,出身淮安周家,同楚州周家是出了五服的本家亲戚。我和他之前见过两面,有些生意来往。这回他派手下管事送礼,说是恭贺新春。
我看这礼物太过贵重,就打算退还给他。不过那管事胆小怕事,不敢收回去。所以等明年周谨到了京城后,再还给他。”
刘诏眉头紧皱,心头窝火。他也不清楚这火气怎么来的。
反正一个陌生男人给自家亲亲娘子送如此贵重的礼物,他就是不爽。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个周瑾多大年龄?”
顾玖想了想,随意地说道:“二十出头的年龄,和你差不多吧。”
如此年轻?
刘诏咬着后槽牙,更不爽了。
“长得怎么样?”
“没你好看。”
说完,顾玖白了刘诏一眼,“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刘诏哼了一声,“一个生意人,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还不许本公子多想想?”
顾玖闻言,笑了起来,“瞧你这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在吃醋。”
刘诏想说,他就是吃醋,都快被酸死了。
想他堂堂皇孙,都不曾送小玖如此贵重的礼物。
一个生意人,还是个长得还行的年轻生意人,竟然斗胆送小玖如此贵重的礼物,他能不多想吗?
哼!
“等这个叫周瑾的人到了京城,记得告诉我一声。”
顾玖随口问道:“你要做什么?”
刘诏哼哼两声,“放心,本公子不会弄死他。”
一个生意人,哪来的胆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自家亲亲娘子?
送礼也是很讲究的。
不是所有的礼物,都必须贵重。
这里面的分寸,刘诏就不信,一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会不懂。
既然懂得分寸,为何又要做出没有分寸的事情?
刘诏担忧顾玖的安危。
担心这个叫周谨的人,有其他企图,会对顾玖不利。
所以,等周瑾到了京城后,他必须亲自审查。
顾玖命人将礼物带箱子放到库房锁起来。
等下人一走,刘诏就缠着她,“以后生意上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你不用露面。”
顾玖笑了起来,“你怕我跑了啊?放心吧,我很少露面。都是吩咐白仲,老邓他们去办。”
刘诏紧紧地抱着她,“出门在外,记得遮住容貌。”
顾玖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至于吗?”
“至于。”
顾玖笑道:“我出门,向来都是前呼后拥,你认为谁能不经允许靠近我?你就是胡思乱想,想太多。”
刘诏死不承认自己想太多。
男人也是有自觉,好不好?
他自觉这个叫周瑾的人不是好东西,意图不轨。
当然,他也不会没证据就胡说八道。
过去,他尽量不干涉顾玖的生意,让顾玖自由发展,野蛮生长。
但是现在,他做了一个决定,他有必要替顾玖把关一下生意场上的人。
此事还得吩咐钱富去办。
周瑾的送来的礼物,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