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突然打碎了屋内的宁静。
正在收拾破灯笼的秦恪闻声转头,望向卫生间紧闭的房门,没有丝毫犹豫, 径直过去敲门:“宋总?”
里面细碎的动静忽的停住。
秦恪屈起的手指再次叩响:“出什么事了?”
还是没人回答。
秦恪皱了下眉,往下握住门把:“宋昀然, 你再不出声, 我就直接撞门了。”
“没、没有!”
宋昀然结结巴巴的回答终于响起,“你你你不要进来, 马上就……就好了!”
听起来不像出了大问题的样子。
秦恪眉间的沟壑舒展开来:“行, 没事就好。”
宋昀然怎么可能没事呢。
他愁眉苦脸地靠在墙边, 盯着屏幕上小学生都能看懂的文字, 恨不得自己是个没有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文盲。
贺子游说他喜欢秦恪。
宋昀然很想理直气壮地反驳回去,可惜输入框里重复打出的好几行文字,都被他自己一行行删掉了。
因为根本找不到足够的理由去否定。
虽然从小到大,身边的朋友都笑话他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但宋昀然自己知道,他一点都不傻, 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很聪明的。
所以他其实心里明白,朋友之间哪怕再喜欢,也不会有想要吻对方嘴唇的冲动。
父子之间也不可能,那是变态。
宋昀然自认不是变态,因此剩下唯一的可能……
就是他喜欢秦恪。
他苦恼地叹了口气, 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
原本指望贺子游可以凭借神奇的大脑,为他找到一个否认答案的借口,不料到头来反而坐实了他心里有鬼。
宋昀然快烦死了,他痛恨自己背叛了一直以来的信仰。
明明他重生后最大的愿望,是想当秦恪的爸爸, 怎么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小心思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而且意识到这一点的时间,还偏偏是他好不容易实现愿望,正式成为秦恪
爸爸的第一天。
我好渣啊,宋昀然想,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呢。
仿佛听见了他的自我唾弃,安静多时的贺子游再次发力:【我觉得吧,这事你就不要纠结了,你现在该考虑的是另一件事。】
宋昀然:【什么事?】
贺子游:【秦恪喜欢你吗?】
“……”
对哦!宋昀然恍然大悟,他居然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一点!
【我要直接问吗?】宋昀然诚心请教,【万一他说不喜欢,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个问题,把贺子游也难住了。
他就是个喜欢上网的理论型选手,真轮到实操的时候,就完全没有任何经验了。
两人你来我往地商讨了一番,最后好不容易得出结论。
问,还是要问的。
但需要一点谈判技巧,给己方留出挽尊的空间。
【我知道了!你用旁敲侧击之术,了解他对你的看法!】
贺子游紧急浏览了一些情感鸡汤,现学现用,【比如你想亲他的时候,你们在干嘛?说不定当时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那时他们在干嘛?
当然是光着上半身在泡温泉。
然后他就被秦恪的外表蛊惑,脑子一抽,就想亲秦恪了。
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画面,令宋昀然情难自禁。
他用力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忽然一抬眼,从镜子里看见了衣冠楚楚的自己。
这身衣服是他起来去吃排骨面时自己穿上的。
而他刚醒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一件民宿提供的浴袍。
!!!
一瞬间,宋昀然茅塞顿开,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在卫生间耽搁得太久,出去时秦恪已经收拾完残局,坐在沙发上研究起藏宝图。
宋昀然直接上前,不由分说抽走了对方手里的藏宝图扔到一边。
然后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帅气地撩了下蓬松的额发,想了想,又架起二郎腿,最后把双手虚放在沙发扶手上,摆出了霸道总裁的自信姿态。
秦恪眼带疑惑
地看着他。
宋昀然冷酷发令:“把麦关了。”
“好。”秦恪没有异议,听话地按下开关。
宋昀然点点头,问:“之前我晕过去后,是你把我扶回房间的?”
秦恪“嗯”了一声,其实是抱回房间,但他担心说出来,宋昀然会当场羞愤欲绝。
“我身上的浴袍呢?”宋昀然问,“也是你帮我穿的?”
秦恪说:“是我。”
“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
“……没有。”
宋昀然沉吟片刻,才继续问:“哦,这样的话……”
不好,又开始紧张了,他赶紧深呼吸几次,故作镇定地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秦恪难得僵了一瞬。
虽然因为事态紧急,他是匆忙之间给宋昀然裹上的浴袍,但要问他有没有看见,那么回答是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