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人的花园深处。
宴清舒浅棕色的瞳仁一点点转暗,被掩饰在纤长的眼睫之下。
他从小便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正常的怪物,这是宴家的家族遗传,镌刻在骨髓和基因之中。
只是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拥有自己的理智。
于是,怪物披上了人皮,他这个最为薄凉冷漠的灵魂,反而选择了成为了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然而,没人知道,在手术台冰冷的灯光下,握着寒凉的手术刀将手下之人开膛破肚,他的神情是如何的波澜不惊,好似完全没有一点对生命的敬畏。
他用二十三年给自己披上了完美无瑕的伪装,然而却在此刻,瞬间溃不成军。
从见到少女的第一眼起,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令人恐惧的粘稠占有欲,每一根神经都在诉说着他想要得到她,折断她,彻底拥有她。
唐棠不解地停下了脚步,挥了挥手:“宴清舒,你怎么了,没事吧?”
宴清舒清俊的眉眼微微舒展,笑容斯文似清风拂面:“没什么,我只是试图想要分析你,只可惜,一无所获。不如,你来试着分析一下我?让我再来据此反向分析?”
唐棠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若有所思道:“好像有点道理,毕竟我们之间的接触还是太少了,你对我也完全没有任何了解。那我就先来随便试试?”
她侧身仔细地看了青年几眼,故作一本正经开口:“首先,从职业上来说的话,你辅修了心理学专业,也许……是一名医生?”
宴清舒纵容地含笑看她:“嗯,是的,我的确是一名医生。”
初初猜测便被肯定,少女像是被鼓励一般,笃定地继续分析了下去:“其次,像宴清舒你这样斯文俊秀的医生,必然极受女孩子们的欢迎,但是你喜欢的……”
她拧眉思考了一会,没得出答案,索性随意地胡说八道起来:“应该是天真纯粹的大学生?也许刚出校园,心思干净懵懂,笑起来阳光灿烂,就像……”
“就像你那样?”宴清舒忽然接了一句。
唐棠讶然失声,抬眸去看,却对上了青年含笑的似水目光。
小道边,垂落的细柳鲜翠欲滴。
少女的指尖轻动,她无比熟悉宴清舒此时的神色,那是……开始感兴趣的神色。
而以宴清舒的性格,一旦对某件事开始感兴趣,必然会投入全部的注意力,也就自然而然地,忽视了身边其他的不合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