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君到底是不敢在赫连幼清的榻上太久。
她顶着侍女头衔以按摩为借口,也不过只能拖上个把时间。
顾文君抬手覆上了赫连幼清的眉眼,柔软的指腹,轻柔的让对方禁不住侧脸贴上了她的掌心。
“怎么了?”赫连幼清轻声道。
“早在进入帝龙前我虽心知你必然有要事才故意入局,心有猜测,却又不敢断定。”顾文君向前倾了倾身。“现在看来不达目的,你是不会走了。”
赫连幼清垂下眼。“此事对我万分重要。”
“殿下想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是看不得赫连幼清难过,故意调笑的勾了勾对方的鼻尖。
赫连幼清抬起眼,展眉牵强的笑了笑。“便是知道,世子可后悔?”
“夫妻本是一体,自当是同甘共苦。”顾文君笑着将人揽在怀里。“殿下既然已是我顾家的儿媳,臣怎敢有后悔之意。”她话音未落,对方已双手环上她的脖颈,唇齿相依。
顾文君从账内爬出来时,躺在榻上的人云鬓散乱,面若春桃微微喘息的模样勾的衣衫半解的顾世子险些移不开脚。
“你可有想好如何待在帝龙?”正弯腰摆弄手中绣花鞋的顾文君手下一顿,她转头看向赫连幼清。
“即是扮做侍女,你不怕别人察觉出来?”
顾文君原打算在身份没揭穿前,继续伪装成五长老,但这偏殿不许长老入内,委实头疼,不过最不济她躲在暗处,以此暗中护着赫连幼清。
但赫连幼清提出,想必对方心有成算了才是。
“殿下这是有了主意?”顾文君倾身向前,双手撑在赫连幼清两侧,唇在即将碰到对方是被一双手捂住。
赫连幼清嗔了顾文君一眼。“又想闹我?”
顾文君抓起赫连幼清的手轻轻的吻了吻。“你说,我不闹你便是。”
被吻得指尖一阵滚烫,赫连幼清心头微颤。“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地?”
顾文君福灵心至,轻笑道:“小女子家中行二,单名顾字,家住成林桥东。”她见赫连幼清眸光闪动,心头一热,到底是没忍住抱着人又亲了一通,直到被长公主推开捶了一下才悻悻的爬下了床。
顾文君重新收拾妥帖才移步来到殿外跪在方三丫的身边。
睡穴被解开时,方三丫小小的打了个声哈气,迷糊的睁开眼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睡着的她登时吓得小脸惨白,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好在一旁的顾二丫及时长臂一揽,将对方扶住。
方三丫惊魂未定,待看清人时小嘴微微张起,惊讶之后惊喜的表情溢于言表。
顾文君眉眼一弯,小声笑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妹妹,你没事?”方三丫靠在顾文君的肩头,小声在她耳边低语。“那边?”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帘帐。
“贵人正歇着。”顾二丫小声回答。
方三丫松了口气,这才留意靠着顾二丫的肩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爬起来,羞赧道:“谢谢你呀,二丫。”
顾二丫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她指了指帘帐,在唇上比划着静音的样子,方三丫会意,冲着顾二丫笑了笑便垂下头,一副恭顺的模样。
顾文君敛下了眉。
现在她才多少回味过来,纪坤为何要逼迫幼清。事实上当时她努力冲破‘困境’,脑中纷纷杂杂,只依稀的听到两人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并不大清洗,如今细细掰碎,才深知其中深意。
纪坤自称是前朝血脉,与如今宇文成康是前朝遗孤有异曲同工之处。
而前朝留下的关于天下之主将诞生于皇室宗亲与神女结合之下,并受帝皇馈赠的古训,想必前朝不死之心仍在。
而幼清或许便是以这个由头来暴露自己继而找到真正的人柱——帝皇。
岛上地穴的‘虫茧’是否和帝皇有所关联?
顾文君不得而知。
刚刚净是想着和心上人一诉衷肠,哪还记得将当初疑惑的事情一一抛出,也只能另寻时机再问一二。
顾文君心下正想着事时,就听见外面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却是少主宇文成康领着人走了过来,不过对方并没有进入殿内,而是先派了程大侍女长进入,询问赫连幼清是否苏醒。
顾文君同方三丫跪拜匍匐在地,微微掀起眼帘的便瞧见站在帘帐外的宇文成康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样。
他并不靠近帘帐,一双眼却犹如一团炙火,那似是要穿破看清账内人的目光炙热的几乎是迫不及待。
“殿下可还睡得安稳?”宇文成康展眉笑道。
“便是安稳了,被少主一扰,也怕是安稳不了。”帘内的人声音一如既往的拒人千里之外,但或许是刚刚苏醒的缘故,淡漠的声线中丝丝缭绕着惑人的慵懒。
“这确实是在下之过,但换做是谁,见了殿下,也难保不会思之如狂。”宇文成康坐在侍女搬来的胡床上。“在下乃区区凡人,自然也不免和凡人一般生了爱慕之心。”
“少主这番爱慕之心,倒是别出心裁。”她轻笑了一声,且冷且淡。
“如此可有打动殿下一二。”宇文成康眸光闪过一抹热烈。
“不巧。”摄政长公主说的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