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阜达的话引起军队上下轩然大波。
军心立时不稳。
仗固然要打,却不能徒劳。
以凡人之躯抗衡大宗师,无疑是螳臂当车。
但显然有些人并未见识过大宗师的实力。
城下领头将领左都尉大喝一声带领一众人马冲锋上前,但马蹄只看看扬起尘土,百余人顷刻间尸首分离。
血流成河。
大宗师,一人抵千军万马,绝非道听途说。
“皇室宗亲,既被万民供奉,理应为万民所福。”高阜达声音平淡。“赫连幼清,仅有你一人,这百万人可性命保全。”
“我等便是拼上性命,也断不会受尔等屈辱!山河不可破,万民归心,你高阜达毁盟约于先,于天地不合屠戮杀伐,便是犯了七杀,天理难容,如此无视天规,届时我中原武林宗师也定取你高句丽王室人头!”江宇庆大喝一声。“众二郎们,听我号令,便是浴血山河,也要护我皇族!”
城下士气高涨,擂鼓鸣号声愈加响亮。
一叠叠震天擂鼓声中,白脸刀客仰天大笑,内里尽出,引得众人一阵耳鸣,更有不受控的晕倒在地。
“不错不错,江家儿郎果真不负盛名。”白面刀客朗声又道:“天地规则七杀不可犯,凡人之躯祭刀确实不可为。”
他说着悠扬叹息。
江宇庆确实说中了要点。
大宗师虽有力劈山河、偷天换之能,但似乎他们之间也在遵循着自古以来不得不遵守的‘规则’立于天地。
不妄开杀戮,不妄杀平民,若违此规,身死道消。
虽说关于身死道消多为以讹传讹,但据文书记载,近百年间,有数位大宗师者破了此规,功力立减不说,想要更进一步却是难于登天,最后倒也落得个功力散尽,‘身死道消’。
尽管无人得知高阜达为何会干扰两军交战,但其想借此行径‘偷天换日’避开‘天规’显然是不成。
江宇庆正是知道了这一点,才公然敢与高阜达对立。
站在城墙上的众人屏息凝神,齐景行和已经登上城楼的祝尧警惕的陪护在赫连幼清左右。
雨淋淋的落了下来。
在剧烈的鼓点中弹悦飞起。
“但若是以这二小儿交换,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白脸刀客话落,众人才见对方从身后拿下一个布袋,布袋散开,却是露出一双小儿惊惧的面容。
赫连幼清勃然变色。
那两小儿不是旁人,却是本该在城内的小圣人以及阿暖。
高阜达的态度显然让人捉摸不透。
赫连幼清身边高手如云,便是高阜达武功高强想要突围却有些难度,更别说城下百万将士筑成‘壁垒’,高阜达既对‘天规’有心忌惮,便不敢轻举妄动。
可如今对方将小圣人擒在手中,显然让众人一时没了章程。
若说高句丽想要以捉住赫连幼清以此来控制皇室,那么对方既然已经拿下当今,又何必多费周折。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高阜达继续开了口。
“不过仅是这两小儿,让吾破戒却并非难事,杀戮不过是不广泛杀戒,断不会坏了七杀之过。吾向来耐心不全,不允,便是三声之下,一人祭刀。”刀客这时已然抓起被捂住嘴哭着挣扎的阿暖。
江知奕目眦尽裂,一脚踏出却是被顾文君按住肩头,他心急如焚,抬起头时就见顾文君早已面沉如水。
“一。”
“高......”
赫连幼清和高阜达的声音还未道出,城墙之上一人已霎时消失原地。
伴着雷霆之势,滔滔混元真气在半空中荡开。
雷电交错,轰鸣声中雨水凝滞。
炸裂滚滚滔天十足,山河欲摧。
刀客原来所在之地登时炸开半径百米的深坑。
浓烟滚滚之中,雨滴落下。
刀客擒着哭闹的阿暖,冷面肃杀,居高临下持着宽面断刀站在巨石之上。
烟尘散去,仅见一秀雅青年言笑晏晏,衣袂翩飞不似凡尘中人,手握纸扇似能颠倒乾坤。
“阁下好大口气。”青年抱着怀里晕厥过去的小圣人,待看人无恙后,才将小家伙交给紧随其后的坤八,略一抬手,坤八立时领命,闪身回避。青年抚了抚袖口,目光摇摇望向石上之人,挂着的三分笑面,到底是笑意未尽眼底。
“来者何人?”白面刀客的面色一如既往阴寒如鬼。
反倒是那青年笑如揽月入怀,折扇轻击掌心落下一语。“你祖宗。”
立时风雷电滚,鬼哭神嚎,强大的劲风随着劈落的阵雨爆发迸出,在她二人之间形成化为重云的漩涡。
两道残影在空中快速交错,幻影之下化为虚无,却又在霎时立于雨下,滚滚风声激荡,穿雨而过之时一叠叠凄厉的呼啸声起起落落。
混元真气抵不住威压轰然散开,顿时飞沙走石,狂风不歇,尺椽片瓦之中震荡着雨势都犹如凝滞,地动山摧。
大雨倾盆。
凝聚的风元素圈于掌心,大雨之下活跃的能量元素在掌心旋转,顾文君一扇祭出撞上戾气刀光,炸裂之声轰然响起。
雷声滚滚,道道惊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