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文渊阁大学士,哪有蠢笨的?
阁老有意将水搅浑,但话里话外却多少偏向了圣人,而刑部尚书作为其门生,自然明白老师的意思。
到底是因为刑部的介入,双方又一次打了平局。
作为本朝吉祥物一样的小圣人小小的打了个哈气,至于殿前清流和勋贵开撕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的小圣人有些困的眨了眨眼。
好不容易挨到了退朝,但因江淮水患问题,赫连幼清与齐王并着内阁的几名大臣去了文华殿商议。
被大伴儿扶着上了辇驾,小圣人习惯性的去了长公主的凤翔阁。
听到宫侍通传时,司琴忙带着人出来迎驾。
晨时本就吃的不多,又在殿上坐了许久,鲤儿见宫侍们早就备好了膳食,美滋滋的饱腹一番后就看到正在差人打扫的司画。
“琴姐姐,这盏灯笼旧的很,看着也不像是宫内司匠做的,是不是放错了?”司画拎着一盏绘着双兔并跑的花灯,花灯外皮的表面上的墨迹已然褪色不少。
司琴起先也未在意,只轻瞥了一眼。“你从哪儿拿的?”
“就在府库里。”司画道。
每年或多或少的总有官员为大长公主送些贺礼过来堆在府库,日积月累之下数量着实可观。
就怕之前不懂事的小宫侍将礼单上什么香的臭的都收拾进去。
司琴做事是向来心细的,她走上前,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
还真不怪她记得清楚。
当年镇南王世子于元灯节前一日将这盏花灯通过她送给了殿下,其代表的特殊含义即使过了五年,司琴仍记忆犹新。
委实是这么多年来,也就镇南王世子顾文君不仅在那日送灯成功,并且让殿下将灯笼放了许久。
只不过……
想到之前种种,司琴不免心下一叹。
“你莫要动它,且妥善的放在库里。”
司画拧着眉明显不愿。
事实上司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司画手中的花灯,五年来赫连幼清鲜少在人前提起顾文君,也就是近日,对方即将入京,才让众人又一次记起这位五年前和长公主‘绯闻’关系闹得沸沸扬扬镇南王世子。
“这盏花灯并非他人放错,确实是殿下的,之前放在哪里,你现在原封再放回去便是。”司琴道。
司画一脸狐疑,本欲想问司琴怎么知道,而自己却不知时,对方却因旁的事转身离开。府库仍有其他的地方需要打扫,司画便将手中的花灯放在窗前的一处晾晒,就等着收拾妥当后在将其放回去。
站在不远处的小鲤儿目光从花灯拿出来时便不曾转移开。
这已经不是小圣人第一次在长公主的殿内看到这盏小灯笼。
小脑袋瓜努力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掰着肉呼呼的小手指算啊算,模糊的记得上一次见到这盏灯笼还是在五六日前。
他的目光落在了放置在窗前的小灯笼上。
小灯笼看着破旧,描绘着两只小兔子的墨迹显然褪色了不少。
小圣人踩着榻,好奇的看着小兔子灯盏,小手终究是忍不住向前伸,戳了戳,又戳了戳。
很普通嘛~
他记得那日他睡醒时,看到姑姑手里拿着这盏花灯,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他并不清楚那代表着什么,但只觉着姑姑似乎并不开心。
是因为花灯上的兔子颜色淡了吗?
那把花灯上兔子修复好,是不是姑姑就会开心了?
小圣人盯着眼前的花灯,想到就做的他差人去寻来笔墨,跃跃欲试的亲自‘修改’。
只不过......
徐嬷嬷同司琴一同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小圣人一副‘完蛋了’要哭出来的模样。
而摆放在他眼前的那盏花灯早在他的笔墨下改成了一团糊。
唯一能能看出的就是一团黑上支棱着两对半长不长的‘兔子耳朵’。
赫连幼清从偏殿回来时,已经是晌午之后,抱起略显不安的小圣人安慰时,她看着几乎有些面目全非的花灯,愣了好一会儿便转开了目光。
夜半时,将小鲤儿哄着睡着,赫连幼清披着单衣,她坐在案前,视线落在奏疏却迟迟的看不进半个字。
“殿下。”
这时司琴同司画走了进来,而司画的手中还拎着那盏被小圣人涂抹过的花灯。
“这盏花灯可还要留着?”司画开口道。
完全被‘涂糊’的灯面早就看不清上面的图案,若不是今个儿收拾府库,哪会留意到这盏毫不起眼的花灯。
样式老旧,看着倒像是放了许久。
原本在司画看来赫连幼清应该会将其扔掉,哪知对方沉默了片刻竟要留下。
司画本欲将灯笼拿回府库放好,赫连幼清却又一次的开了口,让其将花灯放在她眼前的案上。
司画走出去时,内殿仅留有司琴一人。
“殿下,小齐大人正在殿外候着。”司琴道。
当年太子薨逝前,将班底通通留给了长公主赫连幼清,而太子妃齐氏的二哥,便是暗部情报的主要负责人。
“宣他进来。”良久赫连幼清道。
司琴低头应是,她躬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