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宗建还是娶了妻,大婚那日老太太都没让卫寂出去,他一个人躲在书房,整整一日谁都没有发现他。
老太太可能已经不记得这件事,或许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但卫寂记得很清楚。
也是从那时起,他在这个家很没有安全感,好似自己是一个可以随时被抛弃;外人。
天色渐渐沉下,暮色四合,卫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心中最后那点感情,全都叹了出去。
平复下情绪后,他起身继续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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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东宫;马车便到了,车夫帮着卫寂将东西抬上车,然后送他去了那家客栈。
原本姜檐是想卫寂继续住在那处别院,但见卫寂有自己;打算,他也没有强求。
客栈都是来京赶考;儒生,年纪最大;竟已经年近六旬,最小;便是一位十四岁学子,听闻也是一个小神童。
各州各府都有聪颖小儿,但像许怀秉这种名声天下闻;是极少数。
自姜檐开始学着处理政务后,许怀秉跟两位世子也不用再去东宫,他们三人也都参加了这次;科举。
科考共考四门,经论、墨义、诗赋,以及时政策论。
因为题目众多,所以要连考三天,还会在贡院睡上两个晚上,因此要自备衣物被褥,还有吃食。
这个时节京中最为热闹,随处可见儒生,街头巷尾;茶寮日日有学子围聚在一起辩论,或者是斗诗。
当然也有不少人会像卫寂这样鲜少出门,闷在房中看书备考。
眼睛看累了,卫寂也会出去走一走,听听堂中那些意气风发;儒生斗酒斗诗。
斗赢;人满堂喝彩,斗输;只能灰溜溜回房。
住在同一客栈;考生们早已经互通姓名,但卫寂来得晚谁都不认识。
他穿过堂中,感受着难得;文人之气。
要是姜檐来了,看到此情此景怕是会来一句,酸气冲天。
想到这里,卫寂抿唇忍不住笑了一下。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是你。”
卫寂顺着声音转过头,看到一个面容白净;蓝杉男子,他正一脸惊喜地望着卫寂。
卫寂见他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对方笑着提醒,“洪惠寺;山路上。”
卫寂恍惚过来,“原来是你。”
“上次真是对不住,在山道上险些将你撞倒。”青年走来,拱手作揖,“我叫陆子鸣。”
卫寂跟着自报家门,“卫寂。”
陆子鸣问,“你也是来科考;?”
卫寂点头,“嗯。”
陆子鸣笑着说,“也该到吃晚饭;时辰了,听说前面有一家粉蒸肉不错,我请你吃,也算作赔不是了,卫兄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他都这样说了,卫寂只好应下。
陆子鸣极其健谈,还有一个爱吃;爱好,凡是菜品便没有他不知道;。
这一顿饭下来,卫寂只听他说各地吃食,气氛倒是不错。
他俩同住一处客栈,吃完饭便结伴而归,路上陆子鸣又说起了京中;风土人情,名胜古迹。
他见卫寂住客栈,便下意识以为他不是京中人,上次去洪惠寺也是慕名前来。
卫寂没有解开误会,任由陆子鸣说了下去。
走时卫寂给门上了锁,回来却没看见门锁,房门紧闭着。
陆子鸣跟卫寂同住二楼,见门上没锁不由问,“你怎么不锁门?这几日京中人员混乱,常有丢失钱物;,店掌柜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你房间。”
他正絮叨;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屋内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男人,他一身玄衣,金质玉相,看起来身份不凡,只是一张脸如黑罗刹似;,狠狠瞪着陆子鸣。
陆子鸣一眼便认出他是那日山门前,陪在卫寂身边那人,当真是一如既往;……凶煞。
陆子鸣面皮一抖,被他看得头皮生麻。
卫寂大为失色,匆忙与陆子鸣道别,然后迈进房间关上了门。
进了房间,他才发现屋内堆了不少东西,不用想这肯定是姜檐送来;。
卫寂在查看姜檐送来;东西时,姜檐满脸焦躁地在房中踱步。
“怎么还有钉锤?”
“那人是谁?”
卫寂与姜檐;声音同时响起。
“他叫陆子鸣,跟臣一样是考生。”
“钉锤是用来钉布帘;。”
他俩又同时回了对方;话。
果然姜檐送来;那堆东西里有布帘以及铁钉,卫寂更为不解,“钉布帘做什么?”
姜檐;声音再次与卫寂;重叠,“你方才与他出去做什么?”
“去吃晚饭。”
“贡院里要用。”
卫寂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