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腻沁人的桂花味猝然撞了上来。
整个世界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闪电划开了一道巨大的银白口子。
露出里面即将翻涌而的浪涛,急切地想要淹没一切。
扑通——扑通——
四周阒然静谧,虫鸟的声音好像都被摒弃在了未知的世界之外。
唯有那疯狂跳动的脉搏声从薄薄的皮肤下跃出,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应什么。
封砚折下腰,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那透着胭脂粉的肤色像是初开的粉芍药,细腻如羊脂,不堪蹂.躏,仅仅是鼻尖碰到了,仿佛就会挤出水来。
她的脸颊、额头的确带着汗珠。
酒劲上了脸,她便闷出了一层薄汗。
越看,越美得不真切,仿佛是在梦中得遇仙缘,才能有这样旖旎的风光。
清冷的月光似乎也有了温度,灼.热地要将人点燃,封砚想要从热.息中得到一口喘息。
可那柔.软的唇瓣偏偏不让他能换气,彻彻底底地堵住了他的退路。
那截柔软的小臂,像是藤蔓一样,拴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越拉越近。
他怕眼前这枝柔弱的花会不堪重负,两手主动握在了她纤柔的腰肢上,并不知晓自己心底究竟是想要把她推开,还是想要将她拉得更近。
那份犹豫,都浸在了低哑的嗓音当中。
“则宁……你在做什么?”
可惜声音都含糊在醉人的交.吻中,听不真切。
盛则宁另一只手从他的宽肩上滑了下来,像一尾鱼,让人捉摸不透。
她把手放在了他胸腔上,压在他的心脏上。
“嗯?”
似乎惊讶他的心跳如此之快,盛则宁从混沌一片的脑袋里抽回了几分神智,她缓慢地分开还在蛮力含咬.住唇瓣,就像是鲛人吐珠一样,带着异样的留恋,又将挂在封砚脖子上的另一只手缓缓放回到自己的左胸口。
封砚舔了舔唇,感觉唇齿之间都是从盛则宁渡过来的木樨甜酒味,香浓清甜的味道让他神魂都散了三分,那双总是清明冷淡的眸子里像是点入了朱砂,泛起了醉红。
他垂下视线。
看着盛则宁把软弱无骨的素手压着自己起伏不定的丰.盈上,五指朝上包裹着,掌腹贴着隆起的顶.峰,像是轻柔地拢着一朵饱满的御带芍药。
他不知道盛则宁在做什么,可只是瞧了一眼,喉间又干涸了几分。
目酣神醉,情不自禁。
盛则宁无视封砚的视线,她只是静静比较了一番,抬起迷蒙的醉目,定定望着他的眼睛,红润的唇一张一合,吐出一句话来。
“还是你跳得,更快些。”
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将封砚心口猛然被撞了一下,错跳了半拍。
他的心……跳更快?
盛则宁似乎想发笑,像是一个得意的孩子,控制不住唇角翘了起来。
他被这抹柔美的弧度灼了眼,刹时就移开了视线。
像是隐秘的一角被人发现,他只顾得上逃跑,好像只要躲得够快,就不会被人继续往下挖掘。
把他的秘密公之于众。
可还没有半息,盛则宁就把脑袋轻轻朝他靠来,贴在了他的心脏上,像是想聆听得更清楚一些。
心跳能跳得有多快。
封砚察觉她的用意,手掌擒着她的腰,狠心将她的身子推开。
“天色不早了……”他感觉指腹下扭动的腰让他快要把控不住了,只能艰涩地开口,想要从这泥潭中抽身离开。
这时候一只黑色的鸟跳到了窗台上,扑了扑翅膀,抻长脖子,对着封砚怪声叫了起来。
“懦夫!”
“懦夫!”
别说封砚了,就连盛则宁也被这怪叫声吓得酒醒了三分,她撑圆杏眸,像是受了惊吓到兔子。
猛然察觉到封砚倏然锋利的视线,她更是挣了挣,正在考虑往哪个洞窟逃窜。
可她的腰还被挟在封砚的手心里,哪能逃得走。
那张被水润过的薄唇轻轻一抿,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你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它的?”
盛则宁连连摇头,她日日无所事事,对着八哥稀里糊涂说了很多别的,可是这只八哥像是更喜欢这两个字,绝非她有意要教它冲着封砚喊的。
封砚用舌尖抵了下唇角,那里还有盛则宁不知轻重留下的擦伤,“你问过我想要什么。”
“……天色不早了。”盛则宁感觉她的头发不慎夹在了封砚的指缝里,她被扯得头顶有些发麻,额头冒出来的热汗也被晚风吹得发冷,只能眯瞪瞪地挣了挣,可是封砚却不松手。
盛则宁总算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舌头都打了结:“你、你要做什么?”
封砚绷直的颚线轻轻挨在她的脸侧,一身青竹的淡香席卷而来,暗哑的嗓音像是擦过火石炸出来的那一簇火星,燎起了熊熊烈火。
他回道:“我想吻你的心跳。”
盛则宁迟钝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她张了张口,心脏猛蹿了起来,若不是她及时把嘴巴闭上,只怕那心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后脊上仿佛被无数的蚂蚁爬过,惊起一阵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