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人群里, 少女的如花笑靥在姜阳眼中看起来是那么扎眼。
不小心把一块食物弄了点粘在衣服上的路朝晴去洗手，在镜子里端详妆容的时候就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在靠近。虽然一片杂音混乱，但还是能轻易地辨认出来。脚上的高跟鞋在地面状似无意地拧了拧, 路朝晴小心翼翼地做好了准备。
当她把姜阳的那段视频给放出来的时候就以及给想好了两人会翻脸的下场, 不过她倒是一点也不怕姜阳, 他要想在这样的大场合乱来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有些急促，后面也夹杂着一些人低低的笑声和讨论, 其中蕴含的嘲讽意味显而易见。路朝晴关掉了水龙头, 认真掏出小化妆包里的唇釉来给嘴唇补色，任由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 直至出现在她的身后。
从光滑的镜面里依稀见到了一闪而过的雪亮尖锋。
惊讶只是一瞬, 早就做好准备的路朝晴立马旋身，在把手中的东西瞄准他的眼睛刺过去的之前动作却被一道女声打断。
“你想干什么！”
刚刚把手插到口袋里的姜阳在听到那声音后理智瞬间回笼, 手在触碰到冷冰冰的餐刀时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对自己之前恐怖念头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对劲来。但早就意识到不对跟过来的林楚暮并没有因为动作的打顿而放过他, 相反，凌厉的目光牢牢锁死姜阳的手, 大步上前去拽住了他的胳膊。
林楚暮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哪怕姜阳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短时间内也没法把她推开，而在此时大多数人的目光已经被她那高昂的一声给吸引了过来。
“林……”
没等姜阳支支吾吾地把话给说完, 林楚暮已经一把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餐刀，尖锐的一端在灯光下被映照得格外锃亮。随着这一下, 此起彼伏的短促尖叫声在餐厅内响起，路父路母瞬间就变了脸色，一个大声呼喊保安，另外一个朝这边狂奔过来。
路父以保护的姿态将林楚暮和路朝晴同时护在身后，看向姜阳的目光满是厌恶和惊颤。尤其是在感觉到有一只手从后方微微颤抖着揪住他的衣服时, 怒气更是火上浇油。
路父厉声喝问：“你是打算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吗？”
理智原本都已经完全回归了的姜阳只觉得刚才自己的想法格外恐怖，他舌尖发麻，浑身是汗，一时间确实也想不到任何能够反驳的点，泪水登时就要溢出。可在见到躲在男人身后在别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对他竖起一只中指的路朝晴时，原本已经压下去的火气就再次窜了上来。
“你！就是你放的路朝晴，你装什么白莲花！”
路朝晴的表情在他手指过来的瞬间就变得楚楚可怜和惊讶，气得姜阳更是火冒三丈。他在这么多人面前的丢脸都是拜她所赐，如果不是路朝晴的话，说不定他现在跟那女人搭话都已经成功了，她自己现在过不好，就想把他也给拖下水去！
少女惊愕又无辜地往后退开一步，像是被姜阳突如其来的凶恶态度给吓到了一样，甚至还缩了下肩膀抖了抖，眼神里又透露出不大相信的迷茫，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想到自己之前居然还真有把姜阳当成女婿心思的路父几欲作呕，在保安到来之前，抢先上去给了姜阳一耳光。
他一点也没留力，打得姜阳头偏过头去，嘴角流出一丝殷红来。
周遭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路父是个重感情的人，因为好友的儿子跟路朝晴一起长大，而路朝晴似乎也一直对他有点朦胧的好感，就一直在帮助好友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在林楚暮回归，姜阳似乎是有追求林楚暮的意思，因此当然也不排除两个姐妹不合，那些东西是路朝晴故意放出来的可能。
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让你得到，这句话对很多人来说其实也不陌生了。
旁人的闲言碎语一直在耳边嗡嗡绕着，路朝晴本来也没什么所谓，但在下一刻，刚从路父的衣角上松开的手却被熟悉的温度包裹住。林楚暮向前一步恰好挡在了她的前面，也替路朝晴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
女人的背影单薄纤细，却并不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柔弱感。林楚暮目光在周遭一一扫视过去，直至那些无端揣测的话都停息下来以后，才高声开口丢下一句：
“刚才视频是我放的。”
短短几个字抛下以后，也不顾其他人讶异或是看好戏的目光，林楚暮拽着路朝晴和被保安压制着的姜阳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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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份的晚风已经是厚大衣也遮挡不住的寒意。
路朝晴今天为了好看，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长吊带，明显就是夏天的衣服。之前在房间里空调开的很高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等到出来以后立马就开始上下牙直打哆嗦。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林楚暮身后，两个女人高跟鞋错落的声音在地下停车场不断回响。后面似乎还跟了一个，路朝晴没有特地回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