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樱唇微勾,抬手。
暗三忽然出现,在闵建成还没反应过来,狠狠踢了他的膝盖,咔擦一声,闵建成跪了下去,脸色瞬间惨白,疼得嘴唇都在哆嗦,惊悚地指着余悦,“你你你……”
“父亲在指下去,哀家可不保证你的手还在呢。”
闵建成吓得把手给缩回去了,心中大骇,为何闵悦这个小畜生会如此不念情面,对他下手,毫不犹豫。
余悦起身,扶着崔嬷嬷的手步下凤座,走到闵建成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意融融,可那双桃花眸里却冰寒刺骨,“父亲对这个结果可还满意?”
冷汗从闵建成的额间滑落,他哑着嗓子,“为什么?为父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你姨母视你为亲生女儿,你两个哥哥从小是与你不亲,但也不曾对你做过什么?我们都是你的至亲,你为何如此狠辣无情?”
“至亲啊!”余悦似感叹一声,“怎么就个个都喜欢拿至亲来说事呢?”
“你说什么?”
“父亲所谓的好,是算计哀家的婚事,帮闵敏争夺后位,在她死后,又把哀家当替死鬼送进皇宫吗?”
“你……”闵建成心下一个咯噔,震惊地看着余悦,随后,快速冷静下来,“你是不是听了什么挑拨之言了?小悦,父亲从前对你母亲……”
“闭嘴,”余悦冷喝一声,“闵建成,你最没资格提哀家的母亲。”
“你……什么意思?”闵建成的头皮发麻,不敢相信那个那个猜测,也觉得不可能,明明当年该弄死的人都弄死了。
余悦眉眼浮现戾气,“哀家什么意思,父亲不是最清楚吗?怎么?还要哀家一一细数你当年怎么算计害死我母亲的?”
“不,你胡说,为父对你母亲情深似海,这么些年来,除了你母亲,就只有你姨母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你母亲当年自己做主纳的。”
“是我母亲自己做主?还是你和韦氏算计的,闵建成啊闵建成,你心中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小悦,你到底是听谁胡说的?你莫信了那些人的挑拨,他们是想我们自相残杀啊,为夫才是你该相信你的亲人。”
余悦看着一直在极力否定的闵建成,他的眼中有慌乱,有算计,有猜疑,就是没有一丝愧疚。
呵,这种人,没有半分值得宽恕一分的。
她冷冷一笑,“你算计我母亲清白的合欢散,伪装成送子汤的避孕药,我母亲怀孕摄入的寒性食物,当年给我母亲接生,故意造成她大出血的接生婆,闵建成,你觉得我能知道得这么清楚,是谁告诉呢?刚好那人昨日进京了,要不要我把那个人召进宫让父亲见见故人,还是直接把他送给外祖母和睿王舅舅好呢?”
闵建成瞳孔一缩,想起当年在自己身边的书童,当年,他还是一个穷酸书生,身边没人可用,才用了他……可韦氏明明告诉自己,她已经派人杀了不是吗?
韦氏这个没用的贱人!
闵建成触及余悦冰寒至极的眼神,这下真的被吓到了,他伸手抓住余悦的裙摆,慌乱焦急地恳求道:“小悦,是父亲当年鬼迷心窍了,但这一切都是韦氏那个贱人教唆的,父亲不是故意的,这些年父亲也是日夜受着良心的煎熬,看在父女的情分上,你放过父亲,千万不要把他交给睿王府,父亲会死的!”
余悦扯开裙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算计我母亲一生,害死我母亲,现在又想着来算计哀家,你如今还敢在这跟我扯什么父女情分,哀家没有直接杀了你,已经算是念在父女一场的份上了。”
闵建成摔在地上,他伸着手,恐惧无比地哀求道:“小悦,你放过父亲,为父回去就休了那个毒妇,将她交到你手上,任你处置,你看在父亲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原谅父亲?”
“原谅?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可,我是你父亲,你若是杀了我,你也会受到天下的诟病的,你好不容易当上了太后,你……”
“够了,闵建成,”余悦冷漠地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你配不上我母亲,有你这样的父亲,哀家也是悲哀,但,哀家没得选择,所以,闵建成,哀家给你两条路,一条死路哀家拼着名声不要了,也要向世人昭告你的罪行,一条生路,自己辞官,离开京城,永世不得出现在哀家面前。”
“小悦……”
“别考验哀家的耐性,若还想着算计谋划什么,哀家直接送你下地狱!”
闵建成瘫软在地上,一生算计,就这样完了,他很想破口大骂余悦,很想不要命跟她拼命,但偏偏他怕死,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自己辞官的话,还能保住自己的名声,或许将来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忍着心中的恨意,闵建成心中计算了许久,才咬着要说道:
“微臣罪该万死,无颜再为官,明日会向娘娘和陛下递交辞官奏折。”
“来人,送闵大人出宫。”
“是。”
“娘娘,出宫前,微臣是否能再见一下陛下,毕竟陛下是微臣的外孙。”
“随你。”
“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