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芩看着两人坚持的样子,轻叹一声。
他们没有别的恋人为了对方安然,独自去面对生死那种心酸无奈,但彼此牵手面对,生死相随,却更加令人心颤痛苦,不经怨恨命运的不公。
她闭了闭眼,苦笑,声音有些颤抖道:“想取出帝朝辞体内的嗜血蛊,必须要把它引到中蛊之人最亲最爱的人身上,只因在引蛊过程,中蛊之人必须对引蛊之人全心的信任,才有可能在蛊虫沉睡之下引过去,否则,一旦中蛊之人产生排斥的意识,会让嗜血蛊彻底狂躁,震碎其心脉。”
余悦指尖微颤,方法看着可行,但是许之芩和景子晏这么为难,说明了这个办法,不会是简单的引蛊,甚至……
“不需要,”帝朝辞面色冷漠,看着景子晏和许之芩,冰冷地警告道:“我身上的嗜血蛊无需你们来解。”
显然接收蛊虫之人除了余悦再无别人选,只是无论引蛊之后,会有什么后遗症,帝朝辞都不能接受,他绝不会让余悦担一丝的风险。
“可,”景子晏眉心紧拧,脸上浮现痛苦,“因着嗜血蛊是由芩儿的血喂养的,却被种在你身上后,以致让它产生了排斥,这些年来,你也应该有感觉到嗜血蛊越来越暴躁,若是不取出的话,迟早会压制不住的,”到时他只有一个下场,被嗜血蛊反噬而死。
帝朝辞冷漠地看了一眼景子晏,冷冷道:“与你无关。”
让他们寻解蛊的办法,不过是为了让余悦安心,否则,帝朝辞即便真的被嗜血蛊反噬而死,他也不会去求景子晏一分的。
因着一双紫眸,被世人厌弃,这么多年来,帝朝辞几经生死,却始终活得骄傲肆意,若非遇到余悦,生亦如何?死亦如何?他的性命怎么可能由他人来操控?更不需要景子晏来怜悯。
而如今,若是所谓的解蛊,是要让余悦来帮他承受蛊毒,那他情愿现在就被嗜血蛊反噬而死。
“你……”
见景子晏面上难过痛苦,许之芩也被帝朝辞冷漠刺人的话语激起了火气,这冷血的王八蛋,真是一片好心都被他当成了驴肝肺了,只是她想说什么的时候,景子晏却握住她的手,摇摇头。
帝朝辞的蛊,他对自己的冷漠,景子晏很清楚,都是当年他自己造下的孽,他有什么资格抱怨什么呢?
余悦心抽疼,沉默一会儿,看着许之芩,扯了扯唇瓣,“若是把嗜血蛊引到我身上,会如何?”
“悦儿……”
帝朝辞眸色沉下,眉头紧紧拧着,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把蛊虫过到她的身上,只是他担心她会坚持,更担心她因此压抑不安,让她自己的身子受创。
余悦握了握他的手,对他笑了笑,轻声道:“只是想知道而已,你别着急。”
“悦儿,知不知道,我都不会同意引蛊的。”
帝朝辞定定地看着,紫眸的决绝让余悦心悸,他是想告诉她,即便死,他也不会让她中蛊。
余悦无奈一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着急,我不会引蛊就是了。”
但即便余悦这么说,帝朝辞还是有些不安,但终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此时起,他多留了一个心眼,他不是不相信余悦的话,而是不能承受她为了受到任何的伤害。
余悦转眸,看向许之芩和景子晏。
许之芩叹息一声,声音很沉,“若是把嗜血蛊引到你身上,嗜血蛊会在三日内耗尽你所有的生命力……”
结局如何?
不言而喻!
咔擦!
四人面上的石桌,被帝朝辞生生给掰断了,他冰冷地看了一眼景子晏和许之芩,起身抱着余悦出去。
许之芩:“……”
要不是阿晏于他有亏欠,她早已转头走人了,这么蛮横不讲理的混蛋,她还不伺候了呢。
景子晏倒是没有因为帝朝辞的态度生气,他现在满心的忧虑、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解蛊,他无法看着帝朝辞被嗜血蛊反噬而死,解蛊,以余悦的生命为代价,恐怕帝朝辞会疯魔的。
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景子晏眸中满是悔恨,若是当年他不把嗜血蛊种到师弟的身上,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个两难的局面了,终究是他的错。
“阿晏……”许之芩有些担心地握着景子晏的手。
“芩儿,”景子晏扯了扯唇瓣,苦涩道:“若是可以,用我的命来换阿辞的命,也是我应该付出的,只是……”
帝朝辞并不信任他,他做不了引蛊之人!
许之芩眸光晃颤,声音有些沙哑,“阿晏,你刚答应我阿母阿哥要好好照顾我、陪伴我一生的。”
景子晏伸手将她抱在怀中,满是痛苦道:“我对不起阿辞,更对不起你。”
“阿晏,你别这样,”许之芩眸中滑下泪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我陪你找,天涯海角,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的好不好?”
正如帝朝辞只在意余悦,许之芩的生命中也只有景子晏,她很自私,做不到,看着景子晏为了谁而丧命。
景子晏痛苦地闭上眼,这一生欠的债,他该如何去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