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吃药长大,药多苦,而我生性不喜苦,自然要废些功夫研究如何不让自己受罪了,”余悦笑着道。
“黎姑娘好好将养身子,莫多思多虑,以后便也能少吃点苦药了。”
“多谢景神医。”
景子晏摇摇头,“其实黎姑娘比我更加了解你自己的身子情况,我能帮的,其实并不多,关键还是在你自己。”
余悦轻轻颔首,“我明白。”
景子晏有些叹息道:“师弟前半辈子活得很辛苦而孤独,如今有黎姑娘陪着,也是件幸事。”
“能遇见他亦是我的幸运。”
景子晏垂眸,顿了顿,“想必黎姑娘已然见过我们两人的师妹程菲儿?”
余悦眸光微闪,“有过一面之缘。”
景子晏笑了笑:“黎姑娘莫误会,我并非想要置咄你们的感情,只是程菲儿是我们已逝师尊的徒弟,也是师尊的侄女儿,更是程家在世上唯一的血脉。
当年师尊去世前,希望我们能庇护她,只是,她自小对师弟有情……我会尽力劝她放下,若是她对黎姑娘有所冒犯,我只希望你能劝一下师弟,至少不要伤她性命。”
景子晏心中微叹,小时候,菲儿明明是个可爱聪慧的姑娘,只是不知何时,却变得骄纵蛮横,把师弟看成所有物,而心狠手辣。
他和师弟的感情因为那件事本就已经就淡薄了,他也不愿再让两人的关系恶化,但恩师的遗愿他不能不顾,可他更知道帝朝辞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念什么旧情的,一旦程菲儿真的触及了余悦,恐怕难逃一死,就连他都阻止不了。
因此,他只能把渺茫的希望寄托在余悦这。
余悦看着景子晏,他的这位师兄,没架子,脾性好,重情义,看人也算透彻,并没有因着程菲儿是他的师妹,恩师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便无条件地护着她。
他也很是了解帝朝辞和程菲儿的性子,因此夹在中间,恐怕也不好受,否则也不会找自己这个算是陌生人求情了。
余悦轻叹一声,“我明白了,只要她没有伤害阿辞,我不会杀她的。”
既然帝朝辞原先给了程菲儿一分庇护,证明他是在还恩情,如此,只要程菲儿不伤到他,饶她一命又如何?
“多谢。”
“景神医客气了。”余悦笑了笑,她也只不过是为了他而已。
……
不知道是不是景子晏说的不能造成余悦的精神有压力,否则会对她的身子有碍,帝朝辞有些草木皆兵了,他下令青衣影卫,只要在魔宫有人胆敢议论余悦一句坏话,全部秘密处死,更不能让这些话传入余悦的耳中半句。
而有一次,一个自持元老,是服侍帝朝辞的师尊的老人,大放厥词,嚷嚷着对余悦的不满,还说她的身份,连当魔尊的妾都不配。
结果话还没说完,便被帝朝辞给扭断了脖子,送他去地下继续去服侍他的前主人了。
帝朝辞既然坐上了魔宫主人的位置,便不许任何人违逆他的命令,而他也是向来说一不二,更不会在意所谓的情义面子。
敢自持身份对他指手画脚,还敢诋毁余悦,不死他死谁?
一时间,原本对余悦的身份、对帝朝辞给她的地位有质疑的人全部闭嘴,特别是那些倚老卖老的长老们,更是不敢开口了,就怕帝朝辞直接一手掐断了他们的脖子,送他们去见先宫主。
就连程菲儿也被他的狠戾不留情面吓到了,暂时也压下了利用谣言来打压余悦的心思了。
只是她心中却越发嫉妒不甘心,为什么帝朝辞能对一个病秧子好到如此,为了她,即便背负残暴的名声亦在所不惜,为什么就不能是她程菲儿?
她到底有什么地方比不得那个病秧子?他们是十几年的师兄妹啊!
程菲儿抬手,按住了心口,感觉到衣服下的骨笛,想起师尊去世前告诉她的话语,抿了抿唇,即便心中对于帝朝辞的手段是恐惧的,可……
有这个在的话,即便师兄也不能拿她如何的。
她不相信,师兄会把那个病秧子看得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程菲儿眸光微闪,想起这时,师兄该是在见各分部的堂主,她手微微收紧,抬步往帝朝辞的寝殿中走起。
她想起那个病秧子贱人也是住在那,心脏的嫉妒疯长,那个地方,她连踏进的资格都没有,而那个贱人却能堂而皇之地住进去。
程菲儿怎么会甘心?
果然,病秧子还是早点去死好了。
……
只是程菲儿刚踏过白玉拱桥,便见到余悦在花园中摘花瓣,她穿着一袭冰丝流云锦织成的对襟齐腰的襦裙,丝带飘逸,冰色素雅的珠花别在发间,一滴蓝色的水晶压在额前,行走于花丛间,似误落凡尘的仙子一般,清丽脱俗,万花都成了她的陪衬。
但在程菲儿看来,那就是一只不知廉耻、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她手指收紧,脸色差点扭曲,眼中的嫉恨更是无法掩饰。
程菲儿甚至恨不得一掌拍死那个贱人,只是她也不蠢,若是现在在大庭广众下打死了那个病秧子,不说帝朝辞会不会杀了她,但她绝对再也不可能留在他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