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斥道:“真是个乡下来的,忒没见识了!”
三堂婶却是打起了圆场:“戚若,你若是嫌麻烦这人我们找便是,保证家世清白,官宦人家,又是书香门第,家中是累世清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
戚若又笑了起来,却是固执地不松口。
“我这是说的实话,我一介女流,国公爷是一家之主,自然全听他的。二堂叔、三堂叔在家中难不成做不得主?不能一言堂吗?”
二堂叔、三堂叔被戚若这话一噎,自讨没趣地不再说话了,特特是三堂叔,还忍不住不耐地看了眼三堂婶。
三堂婶也不是个吃素的,当下又给瞪了回去,大有‘你再敢跟我闹’的架势。
“戚若,话不是这样说的,你作为妻子,该为丈夫分担忧愁,不是事事都要他来盘算,他操心的事情也够多了,难不成他爷们儿在外面劳累了一夜回来你还得等着他吩咐你去将洗脚水打来给他洗脚吗?”
秋菊忍不住又在心中翻了白眼,自然是要等着国公爷回来的,不然谁给夫人洗脚揉脚啊?
“三堂婶教训得是。只是,我自问算得上一
个体谅丈夫的妻子,虽有疏漏,却也兢兢业业,一日不曾懈怠。”
戚若不卑不亢地回了过去。
“您们是长辈,我不敢拂了您们的好意,只是也不敢做丈夫的主。”
二堂婶拍案而起:“我看你就是个妒妇!见不得你夫君有别人,想霸着他不放,到时候让我们镇国公府绝后!还有老夫人,是不是也被你给把着呢?今儿我们就要见到老夫人,看把你治不治得住!”
二堂婶话音刚落,二房三房的人皆站了起来。
戚若仍是坐在椅子上,脸上却是没了笑意:“我本想着大伙儿高高兴兴地过个年,可你们偏生要给我寻不痛快!我今儿就将话撂这儿,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这镇国公府不是你们的,是祁陌的!是我和祁陌的家!若不是他亲口跟我说要纳妾之事,谁跟我说都没用!”
“对,子嗣是重要,但你们觉着子嗣愈多愈
好吗?你们以为当初为什么要将你们给分出去?况且,你们这样的人也不配被称为镇国公府的人!”
戚若起身,伸出右手指着正厅上挂着的那块匾额,赫然写着‘保家卫国’四个大字!
“你们看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镇国公府的人,铁骨铮铮,家族的强大也不是因着生的子嗣多,而是凭着那一身血肉!你们以为镇国公府为何会被人敬仰,那是他们真刀实枪、风里来雨里去、一心为国为民、拼着命得来的!”
“子嗣再多又如何?若个个都是脓包,只知道败家,那是蛀虫,不过是要侵蚀这镇国公府上的梁柱,于镇国公府无一丝作用。”
戚若这话免不得令人多想,可她也确实意有所指。
二房三房的人气得不行,似是恨不得扑上来打她一般,却是被戚若先下手为强了。
“来人啊,将各位堂叔堂婶的都请回去,好生送到家。”
二房三房的人见着阵仗,是什么体面也不管了,真真是泼妇骂街地闹骂了起来,特特是二堂婶,恨不得嚷得全元京的人都给听到了,也不怕丢脸。
“戚若,你个毒妇!我看看你还能猖狂到何时!”
“我们可是你的长辈啊,你…”
骂骂嚷嚷的,他们好歹是走了,戚若又坐回了椅子上,轻轻将头搁在了拄着桌子的手上。
夏荷和秋菊对视一眼,到底是不敢扰了她。
半晌,戚若才道:“出去传消息,就说我被二房三房的人气得都厥过去了,最好再找个大夫来走一遭。”
夏荷和秋菊都有些迟疑。
还是秋菊开了口:“夫人,这大过年的,说这些,平白染了晦气。”
“无碍,我们不能太过被动了,不然到时候不定又被传成什么样。反正他们两家在外的名声都不大好,这样传出去百姓们一准信的就是我们。”
戚若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我有些累了,先去歇歇,此事快快去办吧。”
只是戚若到底没歇成,宫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