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的厉爵刚进门，便有一道声音传来，“难得你那么打霍苍的脸他都没暴走，霍苍那性子确实变了不少。”她低笑两声，“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窗边，于影儿环胸倚着墙，逆着光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厉爵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早料到于影儿会去偷听。要不是于影儿经过的时候看到莫小满在霍苍病房里，他也不会没事跑过去。
不过去，也就听不到霍苍那一番言论，没听到那番言论，他也懒得跟霍苍过不去。
不过一想到霍苍那张阴沉沉的脸，厉爵心情大好：“身为破军组织的人，你老跟我走这么这，不怕刑天戈将你当成叛徒？”
“他巴不得我跟你天天待一块，帮他从你这里套取他想要的情报。”于影儿视线略过满面笑容的厉爵，眼底划过一道暗光，：“倒是他对你和小满结婚那天对你们动手的人很感兴趣。”
厉爵听出弦外之音，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说你来套取情报你还真还套取情报来了？究竟是谁动的手，以刑天戈的本事难道还没查出来？”
“查出来了，就是看你知道不知道。”于影儿放松的伸了个懒腰，状似不经意的问：“明知道小满对你一直很内疚，你却偏偏要利用这一点让她跟你结婚，厉爵，这不大像你的作风吧？”
厉爵挑眉：“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作风？”
于影儿默了默，道：“傻逼情圣。”
厉爵：“……”
“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说说吧，为什么？”于影儿作出认真倾听状，大有他不说就赖在这里不走的意味。
厉爵耸了耸肩，“你也知道小满对我心有愧歉，不让她做点什么，这事儿就会一直被她压在心里，成为她的心结。要是我所求的东西能让她觉得弥补了我，让她心里好受一点，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样一来，你就相当于双手给那老头子送上自己的软肋了。”于影儿道。
厉爵道：“是啊，如果不让他以为自己抓到了我的弱点，他又怎么放心让我‘回归’呢？”
他招小狗似的对于影儿招了招，“过来帮个忙。”
“干啥？”
“送我去复健室。”
于影儿将厉爵送到复健室，一边跟刑天戈聊着天，一边关注着厉爵的状态。
后者满头大汗，连站都站不稳，全凭一对胳膊撑着，脸上青筋贲起，一条一条如同藏在皮下的蚯蚓，扭曲了厉爵那英俊的脸。
于影儿打字的动作顿住，看着忍受着极大痛苦往前挪的厉爵，想起当年这人在一堆少年里带着蓝球跳跃投蓝的风姿。
“你怨恨过霍苍或者小满吗？”
突然出现在厉爵耳畔的声音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他在复健医师的带领下艰难想往前挪，双腿却是麻木的，半晌没有动一下。
他专注的努力控制自己没有多少知觉的腿，这时候他还有功夫笑：“恨啊怎么不恨，我想弄死霍苍，但我能那么干么？至于小满，跟她有什么关系？”
于影儿说：“你这腿一天不恢复，小满心里的愧歉一天不会散。”
“所以我不是在努力让这双腿恢复么？”厉爵咬牙，但还是没能成功迈步，身体往前倾去，眼看着就要狼狈倒地，于影儿比医师动作还快，双手紧紧扶住了他。
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后，于影儿递了杯温水过去，而后就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厉爵擦了把汗，莞尔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你跟我交个底，你是真的想跟小满结婚才结婚，还是想让霍苍不痛快？”于影儿道，“别跟我说你故意给莫老头把柄这种话，你真想让他拿点你什么把柄，多的是办法。”
厉爵慢慢的喝着水，好一阵后，“小满她心里没我。”
于影儿听出他弦外音，脸皮子狠狠抖了一下，她抹了把脸，像看珍稀动物似的盯着他，半是感叹半是讽刺的说了句，“你……真他妈是个情圣啊！”
“滚你的！”厉爵笑骂出声，一巴掌朝她脑门挥过去。
没什么情圣不情圣，他只是心里比谁都清楚，莫小满的幸福不在他这里。如果他一直残疾着，莫小满心里那道坎就永远迈不过去。
她在林家湾愿意和傻子霍苍结婚的时候，他心里就很明白知道，无论过去霍苍做过什么，她都可以原谅。
为此，她可以舍弃的东西，比所有人想像的都要多。
她很爱霍苍。
一定是爱到了骨子里。
所以什么样的恩怨都可以因为他一无所知的时候一笔勾销。
他残废无所谓，但他不想成为横亘在她心里的那根刺。
＊＊
莫小满很久没回公寓了，但整间公寓干净无尘，想来杨帆一直有找人打扫。
杨帆将她送到后便回去了，莫小满关门的时候，视线无意间扫过对门，想到霍苍那家伙，她握着门把的门紧了紧，稍一使劲，正要将门甩上，口袋里手机响起。
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令她瞳孔缩了缩，关上门的同时按下接听：“爷爷。”
“有个任务交给你。”
楼下，杨帆坐在车里，一直盯着莫小满那亮着灯的窗户，就在这时候，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