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满一把揪住身边一个刚才议论的最大声的人,几乎嘶吼出声:“你刚才说谁死了?”那男人被她吓了一跳,那么高大的个儿居然任由她揪着也忘了反应,旁边的人一见这势头不对,忙上前来劝,拉的拉莫小满,拉的拉这男人,好容易将两人拉开,只见莫小满双眼通红,那眼神就像深林里
的狼一样恐怖。
人群中本来还有几个人想责备她的,也都闭上了嘴。
老林力排众人来到她面前,莫小满立即盯住他,眼睛渐渐湿了:“他……他呢?”
**
“他说你被坏人抓走了,四处找你,我们一群人追着他,没追上。晚上林深路暗,看不清路,他跑到虎头峡的时候……掉进天坑里去了。”
莫小满几乎手脚并用着往虎头峡方向跑去,一路跌跌撞撞。身后一大拨人跟着,一个个都身体健康,其中不乏像秦越那样的年青人,此时此刻,却都跟不上她的速度。
身后小林他们在叫唤着什么,莫小满什么也听不清,脑子里翁翁的响,除了老林说的那些话,此时什么声音都传不进她的耳里来。
她跑着,跑着,那虎头峡却好像还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不断的给自己加油打气,告诉自己霍苍肯定不会有事,心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恐惧着。
虎头峡的天坑多如牛毛,据说这么些年来,因为失足掉进去的人数不胜数,无一生还。
有些天坑很浅,有些天坑却深不见底,往往扔一颗石子下去,过了很久,才能听见石子碰撞上石壁的声响,或者是石子一直往下滚,一直能够听见声响,直至落到不可知的深度,声音再也传不上来。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莫小满自我厌弃的狠狠抹了把脸,不顾脸上沾上血,一边艰难前行,一边喃喃自语:“哭什么,他不会有事的……”
那么多次惊险的生死难关都度过来了,她不相信那个男人,会折殒在这深山老林的某个天坑里。
可是眼泪一旦滚出来,就像被蚂蚁钻空了的堤坝,再紧硬的墙也开始不堪重负,如洪水决堤,刹那间汹涌而来。
“不会的,不会的……”莫小满一脚踩空,滚下一个小山坡,狠狠撞进一丛荆棘堆里,扎得脸上胳膊上便是细小的伤口。
其实并不怎么疼,甚至全身都是麻木的,根本感觉不到皮肤上有疼痛感,但她就是疼,从心里漫延上来的疼,好像传到了每一雨血管,叫嚣着要将她淹没。
她咬着的唇一松,陡然间便哭出了声。
小林和秦越着急的跑下来,三两下拨开荆棘丛,将她从里面拯救出来,眼见她哭的这么伤心,都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小林扶着她小声说:“小满姐你别哭啊,咱们再找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唔!”
他话还没说完,秦越一把捂住他的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到人整个都快崩溃了吗?
两人合力刚把莫小满从荆棘丛里拉起来,莫小满推开两人,爬上小山坡,继续朝着虎头峡前行,扯开了嗓子大声呼唤着霍苍的名字,声音中带着哭腔与哽咽,一声一声,随着林风呜咽传开。小林向来调皮,跟着老林也曾见惯生死,但自小跟着老林,没有父母的他很少体会过亲人离世的悲伤。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在他心里,莫小满和霍苍早就是亲人了,此时被莫小满那近乎呜咽的呼唤声感染
,他哇地一声哭出来,跟着莫小满的脚步,和她一样大声叫唤着霍苍的名字。
众人愣了愣,自发的开始四下寻找起来,即便每个人心中都认定,一个掉进了天坑里的人,是不可能爬的上来的。
只是此时,所有人皆被莫小满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绝望与悲伤感染,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一丝微渺的希望。
“霍苍!你在哪儿啊……”
“你再不出来我就不理你啦……”
“霍苍,霍苍……你回答我啊!”
深夜的山林里,呼唤声此起彼伏,惊扰了无数栖息在林里的小动物。一只野兔被人声所惊,匆忙逃窜,唯恐被抓住做成兔肉火锅。
渐渐远离了人群,小野兔坐起来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接着突然动作一顿,像是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下一刻,一条绕在树杆上手臂粗的蛇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来!
它险险躲开,慌忙四处乱窜,那蛇紧随其后,眼看着就要逮着它了,它狠狠一蹦,身子飞至空中,后方的蛇身子也窜了起来,嘴巴张开,露出一对尖利的毒牙。
与小野兔擦身而过!
下一瞬,两个小东西齐齐往地上掉去,小兔子似乎预感到一掉下去就会成为毒蛇的腹中餐,在空中挣扎起来想要跳的更远一些,以逃脱这致命追杀……
噗!
兔子没有逃脱,蛇也未能成功捕杀到食物,地上看着是深深的草,掉下去,却是不见底的天坑。
蛇毕意灵活一些,蛇巴尖勾在一块凸起的尖石上稳住了身子,身子吊在半空中看着滚落下去的到嘴边的美味,不甘的吐了吐舌信子,爬回地面。石壁光滑而潮湿,兔子一直往下落去,东撞一下西撞一下,撞得七荦八素,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它陡然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