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是一年中秋围的重要时间。
此时野兽们为了过冬都已经吃的膘肥体壮,皮毛也都换上了过冬的厚毛,正是适合猎人围猎的大日子。
海东青最大的作用,便是帮助捕猎。
萨布素派人送来海东青,也是提醒他秋围之期临近了。
本次黑龙江将军将秋闱之地就选在了齐齐哈尔,老将军带着整个黑龙江的精锐八旗子弟全副武装的涌入齐齐阿哈尔。
但并未进城,而是在人烟罕至的深山中搭建帐篷营地,像满族祖先一般渔猎为生。
此次秋围,萨布素希望办的盛大,所以凑齐了近一万余的猎手。
选定的山林还是大兴安岭深处,平日里人迹罕至,临围猎前,还有专人往林子中放生了几百头野猪、狍子等猎物。
围猎对关外不论汉人还是满人来说都是一个节日,八旗子弟这天可以展示身手,猎物最多的会被挑选到军中任职。
而城中的各色商贩也会驾着马车来贩卖各色货物。
虽说猎手们住在深山老林里,但早已好生活过惯了,哪受得了茹毛饮血的生活,故商贩们也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住在林子中,并没有让胤祚感到多难受,真正让他痛苦的是围猎时不许用火铳,只能用弓箭。
弓马骑射还是在皇宫里时学的,当时学的就很稀松平常,出了宫后,那些本事早就原原本本的还给师傅了,现在让他拉弓打猎,简直比登天还难。
好在两只海东青颇为神俊,到也不至于饿了肚子。
围猎当晚,胤祚和萨布素坐在火边,一只锦鸡去了毛,正放在火上炙烤,锦鸡头上还有几个海东青铁爪抓出来的窟窿。
“打天下易,坐天下难啊,谁能想到当年无敌于世的满洲八旗不过几十年便已糜烂至此……”胤祚和萨布素抱怨齐齐哈尔军政时如是说道。
萨布素淡然道:“老一辈人为了活命练就的弓马骑射功夫,和现在八旗子弟为了应付朝廷考校练出来的功夫能一样吗?观中原江山,自大秦开始,每过几百年便要改朝换代,不是没道理的。”
营地周围,不少八旗子弟陆续骑马回来,马鞍上挂的猎物或多或少,甚至有些人空手而归。
营地内到处起了营火,到处肉香弥漫,在微冷的深秋天里,置身荒野林间,火光和肉香确实让人感受到了安全感。
胤祚左右看了看道:“海兰察呢?为何不见他?”
“他一只胳膊废了,拉不开弓,也就没来了。”萨布素淡淡道。
胤祚听了不禁黯然道:“海兰察将军以一只胳膊,救了我和阿依慕一命,他是我们夫妻的救命恩人,改日我定要上门拜谢他。”
“他已经很好了,早些年,废了一条胳膊就只能饿死,现在好歹是个富家翁,应该知足了。”
火堆前,两人一时无话。
锦鸡烤的油汁乱冒,滴在火上刺啦作响,激起颇高的火苗。
胤祚将锦鸡取回来,撕了一半递给萨布素,老将军也不怕烫,伸手接过,插在木棍上,用刀子削着吃。
林子里缺少调料,但胜在食材新鲜,又是自己“亲手”打到,吃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野锦鸡不大,半只也就吃个三分饱,胤祚吃完后,又将目光移向萨布素的猎物身上,那是头黑熊。
“听说你在齐齐哈尔搞了个新军?”萨布素将熊肉割下,放在火上炙烤。
胤祚道:“仿戚家军建制,以火器为主,骑兵为辅,夹杂工兵、医兵、传令兵等辅兵而成军,共六千上下。”
萨布素看着火苗道:“你又没有造反的心思,何苦惹朝廷猜忌?”
“区区六千人,又远在关外,料想有些猜忌,估计也不会太重吧。”
萨布素笑道:“若是六千八旗兵便罢了,可那是你六阿哥亲编的新军,现在还未见什么,等你用此军立下些奇功,朝廷里对你的弹劾,很快就要堆叠成山了。”
胤祚开怀笑道:“老将军就笃定此军战力如此之强?”
萨布素道:“那三百绿营临阵时的表现,老夫可看的清清楚楚,你练兵的法子,老夫也摸了个七七八八,有没有效,早就在葛尔丹身上检验过了。”
此时熊肉烤的差不多,萨布素将肉分给胤祚些,熊肉味道腥膻,照锦鸡相去甚远,胤祚皱着眉头才把那些肉吃下,然后说什么也不在吃,赶紧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起床,围猎还要继续。
秋围之所以有个围字,是因为猎人们分在几处,将一大片林子围了起来,每日打猎,不停的向中心靠拢,这样猎物也会越来越多。
通常围猎都会在十天左右,秋末开始,到冬天头雪前结束。
几日晚上,胤祚就新军事宜与萨布素谈了很多,尤其是关于墙势冲锋的问题,着重请教了萨布素。
严格来说,墙势冲锋是一种近代骑兵战术,是指骑兵冲锋时,彼此人靠人,马靠马,紧紧挤成一排冲向敌人。
但古代并非没有类似的战术,譬如金国大名鼎鼎的拐子马,很有可能便是类似墙势冲锋的战术。
还有西方的十字军骑士,也可以做到冲锋时紧贴在一起,据说骑术高超者,可以两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