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我,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没事。”池南暮打开电脑和投影,没有问江初想看什么,怕会让人更紧张。
投屏自动降下,朝向床边,池南暮选了部看过的电影,再度坐回床边。
音响里片头曲播放。
江初仍坐在木椅上,侧过身子,被占满墙面的投屏吸引目光。
从池南暮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能看见江初细瘦的后颈,柔顺的发丝似有香气,随着风,时隐时现飘过来,汇入鼻息。
随着剧情推进,江初或许看入了迷,不再拘谨,手臂逐渐耷拉在椅背上,头歪着,靠在小
臂间。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不知怎的,视线落到江初后背时,池南暮蓦然想到这句话。
电影播放到幽默情节,江初没忍住笑了笑,低笑声微不可查,却没被电影里的台词声盖过,清晰落到池南暮耳中。
时长将近两小时的电影,播完时,夕阳早已落了半截在地平线下。
在江初转身的一瞬,池南暮先移开视线,装作正在看电影。
余光中,江初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池南暮等了几秒,才侧过视线,对上江初的目光。
“谢谢你,电影很好看。()”
“?()_[(()”
“我需要先到林子里躲着吗?”江初也跟着站起身。
“不用,佣人不会进我的房间。”
吱吖一声,门开了又关。
池南暮走后,房间恢复安静。
江初靠在窗沿边,望向半截落日,呼吸因为心跳过快,而放得很轻。
池南暮是个很好的人,江初就是这么觉得,尽管他们只认识短短几天。
富人总是高傲的,蔑视穷困,轻视底层的蝼蚁,以高姿态看待事情,何不食肉糜。
可池南暮并不高傲,尽管表面淡漠,却因为同情他这个陌生人,偷偷把自己的东西装作垃圾给他。
对了,他拿走的智能手表......
想到这,江初去翻背包,想把手表悄悄还掉,房间的门却先开了。
池南暮端着几份餐食进门,托盘上食物不多,小巧精致。
江初被吓了一跳,将表塞回包里,有些心虚地站起身。
池南暮垂眸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手肘将门推着关上,把托盘放到书桌,“如果不够,我再去厨房取。”
“够吃的,”江初摇头,“我的食量不大。”
池南暮摆稳餐盘,并不动食物,而是回到床边坐着。
筷子只有一双。
江初愣了愣,坐回木椅上,局促地问:“你......不吃吗?”
“你先吃。”池南暮说。
“这怎么行?”江初手足无措,“你好心收留我,现在还要吃我吃过的剩菜,我......”
好心?
池南暮不觉得自己是好心,虽然他说不清这样做的缘由,但可以肯定,这一切与好心无关。
“你挑走想吃的菜式,其余的留给我,这样就不算是在吃剩菜。”池南暮说。
江初抿了抿唇,心跳更快了点,犹豫片刻,才拿起筷子。
江初吃得很快,并不是狼吞虎咽,吃相很文雅,几乎不出声,只是两个腮帮子微微鼓着,像只饿了
() 很久的仓鼠。
因为特别小心,江初咬着食物的一端进食,筷子几乎没沾到过嘴唇。
心头发痒,不知所以。
池南暮忽然想,如果他每日面对的是江初,而不是池正和,如此,吃饭就不会是一件煎熬的事。
“我吃饱了。”
很快,江初放下筷子,三两下吞掉嘴里的食物。
“嗯,”
池南暮起身,“浴室的抽屉里有牙刷,新包装,没有开封过。花洒往左拧是冷水,右拧是热水。”
“好,谢谢。”江初点点头,没敢抬头看,脚步很快,逃离似的跑进浴室。
木椅上残留有余温。
池南暮拿起筷子,开始用餐,慢条斯理咀嚼。
不多时,花洒的水声透过门缝传出,淅淅沥沥。
天空彻底暗了,晚间的蝉鸣愈发大声,平时烦躁的声响,如今在池南暮耳中,并不显得聒噪。
树叶互相拍打,蝉鸣鸟声,明明很吵。
可池南暮却觉得安宁,听觉聚焦在一墙之外,有种微妙的惬意。
水声停时,池南暮正好吃完。
浴室的门缓慢打开,水汽带着沐浴露香,扑面而来。
江初站在门后,低着头很局促,脸颊被热水烘得发红,发丝正滴着水,把身上的白T恤晕湿大半。
池南暮看了看桌上的背包,若有所思,而后起身,去衣柜里翻出自己的运动服。
“你如果没有换洗的衣物,这几天可以先穿我的。”池南暮把运动服递给江初。
“谢谢。”江初低头接下衣服,重新关上浴室的门。
细瘦的后颈泛着红,不似原来那般白皙,池南暮停顿一瞬,这才转身,将托盘拿出房间。
夜间繁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