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只能放软身子哄着。
烤全羊一端上来,关泊雅就拿起长刀将烤全羊切成厚薄相同的肉片,动作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雪亮长刀在他的手上翻飞横切自如,似握着一道光在舞,动作熟练若那刀长在他手上,切肉这等粗俗的事,反而让他多了一种特殊的魅力,危险而优雅。
他将切好的羊肉片盛到沈清川的碗里,知道沈清川不喜欢吃太肥腻的食物,特意切了烤全羊小腿精瘦的部位,肉汁流出,还泛着油光,混着孜然味道让人食指大动。
也无需沈清川动手,关泊雅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肉,凑到沈清川嘴边,只要沈清川张张嘴,无需动一根手指就能品尝到鲜美嫩滑的烤羊肉。
“三哥,三嫂待你也太好了吧!”沈宝钧哈哈大笑,打趣说道。
关泊雅夹着筷子的手还举着,沈清川睨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给他面子,吃了夹过来的那片烤羊肉,舌尖一卷,唇瓣上也沾了油光。
羊肉烤的恰到好处,汁水牢牢地锁在肉片里,肉汁太过丰沛,一吃到嘴里,就有肉汁顺着沈清川的嘴角流下。
关泊雅的凤眸暗了下来,可惜了,太浪费了,碍眼的人太多,不然他真想凑过去,尝尝滋味。
“先生,我帮你擦擦。”喑哑的嗓音雌雄莫辨。
关泊雅拿起一方手帕轻轻擦拭沈清川的嘴角,借着手帕的遮掩,肤感凉意的指尖似不介意擦过温润的唇瓣,力道重了些,摁下去,指尖微微陷入温热唇瓣。
或许是关泊雅的目光太露骨了,从黑网面纱透过来眼神,仿佛若一匹饿惨了的狼,满眼放着渗人的幽深绿光,恨不得要将被他视线锁死的猎物当场剥皮拆骨。
沈清川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神情似不动情的君王,贝齿咬了一下指尖,一丝淡淡的咸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了。
警告对方,不要明目张胆地乱来。
两人的动作都很隐秘,旁人看不到这两人暗地里你来我往的交锋,只觉这对新婚夫妻恩爱甜腻。
但除了沈家两姐弟看到这一幕感到异常温馨,在场的其他人各自滋味只有他们自己体会了。
庄筱筱与沈心素谈笑风生如常,可她的目光自关泊雅夹菜给沈清川那一刻,就再也未投向沈清川,似刻意躲避有任何的目光接触。
爱德华只顾自己喝酒,脸上略有醉意,视线时不时挪到沈清川那边。
“冷大哥,你吃菜呀,菜都快要冷了。”沈宝钧不好意思一直看着沈清川和关泊雅秀恩爱,将目光转移一旁的冷秋渡,见他未动一筷子,碗里的菜都冷凝一层白油,天寒地冻,这菜从火锅捞出来不吃,一会儿就冷掉了。
“嗯。”冷秋渡淡淡地嗯了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搁下,拾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片,放进嘴里,他神情冷淡恍若檐上覆盖的积雪,冷掉的食物就算撒上再浓烈的佐料也食之无味,如嚼白蜡。
沈宝钧见冷秋渡谈话的兴致不高,就转头加入了沈心素和庄筱筱的闲聊,倒是聊得热火朝天。
圆桌中央的火锅还在煮沸着,腾起的白雾向上方灯光聚拢弥散,淡淡的,对面的人的视线也看不太真切。
沈清川的面容在光雾中,在似无数的微小粒子,在一束光扬起轻薄的烟雾,纷纷扬扬地坠落中隐匿,模糊了轮廓,眉目似铺展开来的山水画,远山雾渺总多情,眼底流淌粼粼的波光。
冷秋渡抬头,与沈清川目光交错的瞬间却装作视而不见。
天寒岁暮,雪骤霜重,他的心也似如此。
沈清川还惦记着沈珍菲尚未吃饭,思及她痛哭一场,不喜吃太腥膻的食物,就只端了一小碟少量的烤羊肉片,多备了她喜欢吃的羊奶羹和各类精致点心。
她太年少,年轻的人总认为自己手握真理,认为自己才是对的,恍若只知焚烧的烈火,烧灭前路的阻挡,也能烧毁他们所最珍视的东西。
沈清川敲了敲房门,屋子里面没有人应答,他知道沈珍菲在屋子里头,明亮的灯光从虚掩的两扇门中间漏到地上,喊了两声,“珍菲?”
屋子里还是一片静默,沈清川叹了一口气,提起食盒,推开门,跨过门槛,说道,“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