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怀瑾说这话老太君是从来不信,她知道他心里装了事,也知道他一直没睡好过,不过自从阿瑜进府,二郎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见他确实不是在诓骗她,老太君拍了拍程怀瑾的手,“你让人送来的东西祖母收到了,叮嘱你多次就是不听,祖母都是老毛病了,莫废那心思,罢了,说了又不听,不说你了。”
程怀瑾起身给老太君揉肩,“祖母看这些做什么?”
老太君侧坐在罗汉床边,手边是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一摞册子,上面画着盛京适龄婚配的女子画像,也有那不出门深闺静待的,便没有画像只详细记录家中人物。
这些册子他以前也看过,在祖母急着张罗他婚事的时候,此时又翻这些出来,程怀瑾想到一个人,“祖母是要为五叔挑选亲事?”
府里到娶亲的人不多,一个是二房的三弟还有一个是五叔。
三弟自有二房夫人这个亲娘为他操心,而让老太君亲自相看那必然是为了五叔了。
“你也知道你五叔那性子,以前我与他提亲事他便跑。”老太君说着笑弯了眼,“这次祖母与你五叔提了娶亲之事,他居然没反对,人也没走,祖母便想着赶紧看看可有适龄的,你五叔也该娶亲了。”
为了赶时间来青松苑,乔瑜早上吃早食有些急没喝茶,此时感觉有些渴,端起茶杯撇去茶叶还未入口,就听到老太君的话。
抬眸,目光与程怀瑾对上,乔瑜下意识放下茶杯,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君手里的册子。
“祖母看了一遍都没挑出个合适的,你帮祖母参谋参谋,来,阿瑜也来帮祖母看看。”
乔瑜坐到罗汉床另一边,将册子拿了些翻看,看完再换另外的。
这些册子并不全,盛京乃天子脚下,最不缺的便是人,适龄婚嫁女自然也不少,不过嫡出庶出这些根深蒂固的问题,有时候也是选择的考量。
乔瑜还发现老太君留下的这些册子,女子性子上似乎都在温柔端庄、恬静娴熟范畴内。
想到姚娅云的性子,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程五叔对姚娅云都不能只用好来形容。
乔瑜了解姚娅云,她不是那爱哄人的,程五叔帮她似乎就一句话的事,说他们两没事谁信。
只是姚娅云是程怀瑾一开始的定婚妻子,去官府留备的和离记录是程怀瑾与姚家女。
程五叔应该是不在乎这个的,但老太君那边就难说了。
从青松苑出来,程怀瑾拉起乔瑜的手,“担心姚风?”
乔瑜摇头,又点了点头,将自己担忧说与他听,“祖母是开明的,她应该不会介意这个吧?”
乔瑜自己说出来都不确信,毕竟古代规矩重。
程怀瑾没有回答她的话,透过她看向身后,“五叔。”
乔瑜回头,还真看见程五叔向青松苑走来,见礼道:“五叔。”
“回来了。”程奕对乔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程怀瑾身上,“我先去见母亲,一会儿去寻你。”
乔瑜极少看到程五叔找程怀瑾,在沪岭县遇到时叔侄二人话也不多,许是两个人话都少吧,在程家各自都有事忙着,明明住在一起却感觉隔得好远似的。
因着见到程五叔,回去的路上程怀瑾都没有说话,乔瑜心里则琢磨她刚刚说的话有没有被听去,而且程五叔松口娶亲,是为了姚娅云吗?
路上,程怀瑾说有事去了书房,乔瑜独自回了棠棣苑,她是个想到便做的人,拿了纸笔写信,让琥珀送去给姚娅云。
只是她并未收到回信,琥珀说大理寺最近在忙一宗灭门案,乔瑜一听就知道姚娅云没时间理会这些琐事了。
程怀瑾在家歇了一日又早出晚归的忙,似乎比别的时候还要忙碌,有时候甚至几天不回来,明明疲惫不堪歇息一晚又如此,甚至几日不归。
却乔瑜也确实几日不曾见他了。
转眼间,春闱放榜的日子到了,春闱第一轮放榜为杏榜,得中者为贡士,杏榜头名为会元。
四月还有殿试,不过当下所有人都围着去看杏榜,考中了贡士才有资格殿试。
乔瑜知道放榜日,但她没关心榜上有谁,一直派人留意的是另一件事,还是老太君告知她乔老爷中了会元。
“老三媳妇儿,去库房挑些礼给亲家老爷送去,莫失了礼数。”
三房夫人颔首,“好,我这便去办。”
到没想到这亲家老爷一举就中了会元,看来乔家的名头一点不虚,若是殿试被点中状元,那可更是大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