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医院里,走廊上到处都是鲜血,地上有一条很长的拖痕,从一楼延续到停尸间门口。
身着道袍的三名弟子正在外面画符,试图将恶鬼封在里面。
恶鬼蹲在停尸间的角落里,手里还抓着一块刚从死人身上撕下来的肉。鲜活的人气和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关于阳世的回忆令他兴奋难当。
曾经在地狱中遭受过的酷刑记忆,在这一刻仿脱牢笼的野兽,让他克制不住的想要厮杀。
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他从柜子里拖出一具尸体砸过去,贴在门板外侧的符纸随之晃动,似要脱落。
几个小弟子刚入门不久,要不是事态紧急此刻他们应该正在自己房里背经书,眼看着符纸就要撕裂,吓得浑身一抖。
谁都有害怕的时候,何况还与性命相关。
可他们硬是将迈出去的腿给收了回来。
如果他们走了,里面的恶鬼会更加肆无忌惮,医院里无法及时转移的病人怎么办?
“不能走,快,符,快把师父给我们的护身符拿出来!”
护身符是师父亲手所画,效力比他们这些小崽子的高了不知道多少,几张被叠成三角形的黄纸刚重叠在其他符纸上面,黄符冒出金光,渗进了门内。
里面起初是悄无声息的,渐渐地,恶鬼开始发出呻|吟,最后是痛苦的吼叫。
谁都不敢伸手去推门,死死拉着对方的手,静静等待着里面的声音结束。
楼上,病人家属和一些轻症患者已经转移出去,余下一些重症和需要仪器供给生命的患者,医生和护士一个没走,分别守在各个病房中。
有些拿着手术刀,有些拿着拖把,还有一些拿着刚从消防柜中取出的斧头。
护士中有不少年纪尚轻,一个个通红着眼睛,隐忍着没有哭出来。
只是用颤抖的声音问:“护士长,我们医院到底怎么了,那些是丧尸吗,他们为什么要吃人……”
“不是……”护士长的母亲曾经也是这家医院的护士,她闭着眼睛,想起母亲曾经对她讲过的,关于医院的奇闻,“他们可能是被鬼上身了,或者本身就是鬼。”
“鬼,怎么会呢,他们看上去明明就是人……”
“外表是人,内心就一定还是人?”旁边的姑娘冷静道,“我都看见了,他们脚下没有影子,不是说只有鬼才会没有影子吗……”
“小声点,来了!”
病床旁的仪器滴滴作响,衬得黑暗的病房越发死寂。
走廊里,重物被拖行的声音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很快,就有人拖着什么停在这间病房门外。
胆小的医生抓住旁边的人,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将差点破口的惊恐堵回去。
病房的大门下半部分已经被掰烂了,而从他此刻的角度,刚好能清看清被门外站立那人拖行的,是个被开膛破腹的女人。
女人的头皮被撕裂,两只眼死不瞑目的睁着,嘴巴因为面颊不断地和地面发生摩擦,仿佛在动。
“凶手”顿住,转头朝病房里看去。
她嘴角扯出狞笑,眼珠子机械性地转动,停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身上。
女孩的头部在车祸中遭遇到了重创,已经昏迷半个月了。她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很少抽出时间亲自来病房,平时都是护工在照顾。
可就在之前,护工下楼打水刚好遭遇恶鬼夺舍,在被|操控着杀了人后,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双手沾染了人血,爬上天台跳楼自杀了。
“别进来,快走,快走……”实习医生浑身颤抖,祈祷着那身披人皮的怪物不要进来。
“我喜欢她的头发。”阴森的女人喃喃说完,松开手中那条腿走进病房。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带着愤怒和恐惧的尖叫在走廊里响起,那是一个女人,她脚上的高跟鞋在奔跑中掉了,体面精致的工作套装布满了褶皱和血迹,丝袜也被勾破了。
看得出,这是一个有钱漂亮,上了一些年纪的女人。
她张开上臂扑向那“人”,指甲折断了也顾不上,死死抱着对方双腿,不让她靠近病床。
医生护士快速反应过来,一起冲上去帮忙。
“我有个珠子,不知道有没有用!”一名老医生从白大褂中掏出一串木头佛珠,他过世的老伴信佛,这是留下来的遗物。
直到看见那个面容狰狞的女人,被一串轻飘飘的木头佛珠压得动弹不得,大家才终于相信,今日发生的一切,竟然真的与邪祟鬼怪有关。
这颠覆了许多人的认知。
仿佛从佛珠上生出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将女人困缚住了。她挣扎的声音在昏暗的走廊里回荡着,痛苦、仇恨、哀怨,这些负面的情绪影响到了周遭的人。
有意志力薄弱的人,竟然开口道:“人也没有被伤到,要不然,我们把她放了吧,我觉得她好痛苦……”
“这种时候圣母什么?我看你是脑子里有|屎。”
“不是,我只是觉得她的叫声很……很……”女孩难以形容那种感觉,非要有个比喻的话,她觉得自己像个木偶,女鬼的声音就是牵动自己情绪的绳子……
被这一认知吓坏了,女孩忙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