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性格虽然活泼开朗,但在私生活方面很注意,与康成明分手后只交过一个男朋友,于两年前分手,之后一直单身。”陈队看着复印文件上的内容,迅速的归纳总结,“她泡吧,但是从不带男性回家,根据她朋友所说,几乎不会打理搭讪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突然开始泡吧,主动结交并且每天晚上都带不同的男性回家。”
陈队捏着那份资料,怎么想都觉得诡异,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认为沈瑜的性格变化是她的主观意愿所致,可是现在,他怀疑另一种可能。
陆汀追问:“后来呢?”
“沈瑜性格发生变化后,时不时就会在夜里突然发疯,左右邻居说她时而在家里大声嚎哭着说自己很脏,时而又在家里唱歌,像个……”神经病。
“这些情况在她死前的一个月中,变本加厉。赵队说他后来咨询过心理医生,沈瑜选择自杀,很可能是因为人格分裂,她本人无法接受变得放|荡的自己,所以选择结束生命。”
“这件案子过去这么久,一直没有结案吗?”照理说,结案后是要归档的,陈队应该没这么容易那道档案才对。
“结案了,老赵留了备份。”陈队沉声说,“他也觉得案子有蹊跷。”
“应该不只是因为以上这些吧?”
“沈瑜自杀后……”陈队一顿,怕自己看错,又低头翻了翻档案,“她自杀时所躺的浴缸没有放水,浴缸塞子却是塞住的,应当积蓄的血量比实际血量少了很多。”
电话两边同时陷入沉默,陆汀在思索沈瑜的血去了哪里,陈队在思索,沈瑜会不会遇到了吸血鬼。
陆汀打断思绪,忽然道:“我想去沈瑜的墓地看看。”
陈队有些为难:“这得征询沈瑜父母的同意。”
“有联系方式吗?”陆汀说,“我去找他们,顺便多了解一下沈瑜的事。”
很快联系方式就发送到了陆汀手机里。
趁着午休时间,林归载他去了沈家父母所在小区。陆汀坐在车里把三明治吃完,对着后视镜看了看嘴巴,拍拍林归的手背道,“下车。”
沈妈妈自从女儿死后一直郁郁寡欢,沈爸爸陪了她一阵子,今天刚好去公司。
听说是为女儿的事情来的,她二话不说把两人请进门。
陆汀寒暄问了沈妈妈的身体状况,慢慢将话题引向沈瑜的死。
很奇怪,沈妈妈没像往常一样提到女儿就抑郁,她望着青年关切的脸,心里有种久违的平静。她捧起桌上的杯子暖着冰凉的手指。
“你们信鬼神吗?”话出口她觉得不合适,讪讪一笑,正想说自己瞎说的,就听见长相较为温和的青年说,“信。”
沈妈妈露出一个放松的表情,她一手捂着胸口,垂眸盯着杯子里的水,“我老公不信我,但我就是觉得女儿有问题。我们家不缺钱,从小就没拘束着她,对她也没有学业和事业上的过高要求。她一直过得很开心。小兄弟你说,这样一个女孩为什么要去自杀呢?”
她没有问两人和女儿是什么关系,也没有咨询问他们的目的,她放人进来纯粹是希望有人听自己发泄。
“我知道她死前一段时间很混乱,但是小陆,我不信那是她自愿的。她一定是被什么鬼东西缠上了才会变成这样。可是我老公不相信我,觉得我在胡思乱想。”
“沈太太,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陆汀见她的手一直在颤抖,伸手握住,又将她掌心的水杯取走放回茶几上。
“小瑜发生变化,实在一次高中同学聚会后。”沈太太声音发虚,眼神有些呆滞,“但我怀疑她不是去参加了同学聚会,而是见了别的什么人。”
陆汀静静等着她的后话,没有催促。
沈太太深呼吸,停顿片刻才道:“她有个高中同学就住在我们小区,我碰见过一次,顺嘴提了下同学聚会的事情,结果人家根本不知道。后来小瑜的性格变化越来越大,我有些害怕,就背着我丈夫去庙里求了一道符放在她枕头下。第二天,小瑜的气色一下子好了很多。等她离开后,我去她枕头下看过,符纸黑了……可是后来再求来的符纸就不管用了,我怀疑是害她的东西变得更厉害了……”
沈瑜见的人到底是谁呢?
如果沈瑜死前真的那么痛苦,她真的能安心离开吗?
陆汀陪着沈太太又聊了几句,临走前问了她沈瑜的墓地位置。沈太太想去看看女儿,可是陆汀怕万一扶乩请来的是沈瑜,沈太太听到什么会受刺激,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住。
墓园在郊外,此时日头正高,去了也不容易请出亡魂。陆汀只好将和徐乐乐的约饭推成了约宵夜,下班后便直奔墓园。
太阳下山,墓园中的炎热迅速褪去,陆汀将扶乩的工具取出来,刚要盘腿坐下,突然发现沈瑜墓碑的侧面有个很小的字。
写字的位置角度刁钻,贴近地面位置,无论是蹲还是趴,都不太容易去仔细辨别。
林归把单膝跪地的青年拽起来,眼底透着凉意,“不用看了,是‘聻’,人死为鬼,鬼死为聻。但鬼死后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是烟消云散,几乎没有成为聻的。”
陆汀闻言更要跪下,努力伸长脖子,好让鼻尖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