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兴奋惊叹,还有几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黑色的轿车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笑容温和地向孩子们打听闫劭的消息,末了又拿了一包奶糖分给大家。
得到糖的熊孩子们对这几个陌生人一下子爆发了极大的热情,七嘴八舌地述说他们知道的关于闫劭的信息,还自告奋勇地在跑在前面给小轿车带路。
“小韶,表舅来接你回家,这些年真是苦了你。如今闫家已经平反,一部分家产也已经归还,只可惜你爸妈和爷爷他们再也看不到了。”
闫劭的表舅陈明远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高半头的外甥,想起闫家在那场灾难中被波及的亲人,鼻子发酸,眼睛也渐渐泛红。
当年闫家突遭变故,诺大一个家族,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被抓的被抓,逃离的逃离,还有一些闫家旁枝突然反水,捏造不实证据,对闫家落井下石,不仅将自己摘了出来,还从中谋取了大量利益。
当年,事发的时候他人并不在京都,等他千里迢迢赶回去时,也只来得及保下表姐的那双尚未成年的儿女,并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用最快的速度将俩人分别送到偏远的地方躲避,他很怕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会杀人灭口。
他很清楚,能从根本上撼动闫家那等有着几百年底蕴传承家族的势力绝不只表面上看到的冰山一角,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海内外黑暗势力才是最大的威胁。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不敢和姐弟俩联系,就怕暴露了他们的踪迹。
闫劭看着面前的人,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攥住,有了一瞬的窒息。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才五六年时间,刚到不惑之年的表舅就已是半头银丝,眼角额头处那一道道深深的褶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沧桑又尽显老态。
很显然,这些年表舅过的并不好,也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
“表舅,姐姐她.......”闫劭忐忑地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事儿,又生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放心,闫妍在西北农村那边有我一个故交关照着,一直过的很好,如今已经结婚生子,孩子都三岁了。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们,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京。”
说话间,陈明远四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简陋破败的屋子。灰暗斑驳的墙壁,凹凸不平的地面,炕梢处放着一个旧木头箱子,炕桌上摆着几本书和一个严重掉漆的搪瓷缸,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简陋到令人发指。
想到养尊处优长大的外甥这几年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如同寒窑一样的地方,陈明远心中酸涩的更加厉害。
“你简单收拾一下,办完手续咱就走,晚上住镇里的招待所。”
这屋子不止破败不堪,还窄□□仄,他来时带了两个人,压根住不下。
闫劭沉吟了一瞬道:“我去和姨婆说一声,我想带她一起回京,给她养老,还得当面感谢一下村长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嗯,应该的,我和你一起去,谢礼我都已经备好了,都在车后备箱里。”
黄三婆坐在板凳上,用她那枯瘦如爪的手轻轻摸了摸蹲在她面前闫劭的头,满脸欣慰道:“好孩子,老天待你不薄,总算是熬出了头,回去后要好好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娶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过去的就过去吧,人总得往前看。”
“姨婆,您和我一起走吧,我不放心您一个人。”
闫劭实在放心不下,姨婆年龄大了,这几年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以后那些挑水劈材的体力活儿谁来干,生病了谁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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