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程曼要去镇上,第二天一大早,林果就起来了,兴奋地穿好衣服,又勤快地把鸡喂了,然后就乖乖地等着吃完饭去镇子上。
程曼看着林果,几次想说出来这次新衣服没她的份,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打小闺女出生之后,穿的用的都是哥哥姐姐留下来不能穿的,真要找几件新衣服,却是没有的。
这样委屈小女儿,她心里也不好受。打定主意到了镇上给闺女买个肉包子尝尝。
吃完饭,程曼带着林果先走。林微磨磨蹭蹭到最后,见人没影儿了,才将昨天想好的一些工具收拾收拾,归拢到一个竹篮子里,抄着小路去了小树林。
此时正是树木枝繁叶茂的时候,即便是天气不错,那阳光也很少能穿透树叶照射进来,整个小树林显得有些别样的阴凉。因为小树林少有人来,里面不少野草灌木足足有成人那么高,风吹来的时候沙沙作响,真有种恐怖片的前奏感!
林微默默抽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鼓足勇气往大柳树的方向走去。
她不敢回头,因为每走一步,拨开的草丛又立即合拢,草的柔韧性带起的力道虽然轻微,但却不容忽视。在这样一个所谓的乱葬岗里,所有的感觉似乎被无限扩大。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从来不信神佛的人,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开始胡乱念着耳熟能详的佛号和道号。
越往大柳树走,就越靠近那条河,阴凉加上湿气,越发让人毛骨悚然。
林微再怎么胆大,骨子还是对这些东西有些惊心。不由地,汗毛根根竖起。
她精神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简直可以称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似乎掉根针,她都能听得见。
扑棱棱——
一团花里胡哨的东西伴着热风,“嗖”地从草丛里钻出来,速度极快地蹿了出去。
林微瞪圆了眼睛,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
要不是看清楚那是个带毛的畜生,她真的有可能白眼一翻晕过去。
什么东西?
怎么那么臭!
林微咳了两声,用手里胳膊长的竹竿慢慢挑开那东西蹿出来的草丛。
咦!
竟然是蛋?
这一窝蛋呈浅灰蓝色,上面有点斑点,而且个头比较小,比自家鸡下的蛋小了一半的样子。
所以说——
刚刚那是野鸡?
看了看野鸡蛋,又看了看手里的篮子,再想到香喷喷的蒜苗炒蛋,林微二话不说,急走几步,蹲下来三两下把野鸡蛋放进篮子里,起身就要走。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两枚放在窝里。
吓到人家也就算了,咋地也不能把蛋全窝端了。
说不定这时候留一线,以后还能吃上野鸡不是?
她重生回来吃了肉,也吃了鱼,似乎一切都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她自己清楚地知道她的身体,她的潜意识,有多么馋这些荤腥。简直眼睛都要发绿了!
她想吃白米饭,想吃白馒头,想吃肉!肉!肉!
现在吃的馒头都是白面跟杂面掺在一起的,白面少得可怜,就显得那馒头黑黑的,硬硬的,简直糙喉咙好么?
见到这些鸡蛋,简直就是跟见到肉没啥差别!
心情甚好地往大柳树走。不管今天有没有挖到宝,能收获这十来颗野鸡蛋也是不错的。
就在林微往目的地走的时候,程家正经历着一场风暴。
程亮沉着脸,直接开口赶人,“事情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桩婚事儿我不同意。所以,你们没必要再来我们程家一趟。”
“亮子啊,不是婶子说你。我们家王云这样的,满镇子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一个五十岁模样的妇女笑眯眯地开了口,“要不是看你是个重情孝顺的,又知道上进。说实话,婶子还真舍不得王云嫁给你。”
这次上门的除了媒人,还有王云母女俩。只是媒人一脸尴尬,说话的全是王云的母亲了。
“在爹娘眼里,自家孩子自然是哪哪儿都好。”程姥姥看了王云一眼,才对着王云她娘开了口,“只是我看俩孩子不太合适,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已经送到你家的东西,我们也不要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姥姥以为再厚脸皮的人也得识趣走了。谁知道王云母女俩连动都不动一下,更别说走了。
“咱们都已经到最后一步下聘了,咋地就不行了?”王云她娘脸色难看,“大不了后来提的那些条件我们减半。你们这样说不成就不成,我们王家的脸往哪儿搁!”
到了这一步,程家说不同意了,村子里多少风言风语往她们王家身上砸!
欺负她们孤儿寡母不成?
这亏她们不吃!
“这还非得我们娶不成?”程姥姥也生气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强买强卖的!”
“话搁这儿了,这婚事儿我们不同意。你家女儿我们不娶了,不处了!话我也说清楚了,你们赶紧走。我们老程家装不下你们!”
程姥姥强硬的态度让媒人吴大娘有点下不来台,这事儿毕竟是她提的。程姥姥赶王云母女走,那就跟打她脸一样。
“吴大姐,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