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虽然这次投票我失败了,但是提名又不止这一次,大不了再多等一个月,请米粒妈妈再帮我提一次名。我就不信,难道每一次我都遇上火箭工程师和熊猫饲养员?总不可能每个学生的家长都做这些高大上的工作吧,那生孩子的门槛也太高了。”
多亏有韩峋开导他,陈咚和他胡扯瞎扯一通,居然真的从那种低落内耗的状态中走出来了。
人生嘛,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鲁迅都不能保证每篇都能成传世之作呢,他一个三流家,居然为了小学生投票患得患失,真是太不成熟了!
陈咚收拾好心情,重振旗鼓,决定重新出发——“店里有什么工作?我来做!”
韩峋回答:“店里什么工作都没有,你还是写吧。”
“……拜托,至少一周之内别让我听到‘写’三个字了。”陈咚双手合十,可怜巴巴道,“我真的要ptsd了。”
可是店里确实没什么工作要做。地面干干净净,窗户干干净净,操作台干干净净,店里的客人也干干净净。
韩峋想了想,提议:“你想不想学咖啡拉花?”
“诶??你还会拉花??”
韩峋笑了:“当然会,我可是店里唯一的咖啡师,老板雇我可不是为了让我每天只做十五块的特价冰美式的。”
……
什么样的咖啡适合拉花?
一般而言,热拿铁是最适合拉花的。
在油脂丰沛、咖啡水液比例适中的杯中,倒入打出泡沫的鲜牛奶。一部分牛奶和咖啡液融合,当杯中液体近满时,剩下的奶泡刚好可以在液体表面组成一个图案。
常见的是心形、树叶形,难一些的天鹅形、圣诞树形,再难一点甚至可以用奶泡堆叠出立体的小熊小狗。
韩峋开这家咖啡店确实是为了打发时间,但是打发时间和打发奶泡并不冲突嘛!
他给陈咚露了一手咖啡拉花的手艺。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托住圆杯底部,另一只手提起奶泡壶,缓慢地、稳定地、向杯中注入牛奶,浓缩咖啡液很快就和奶液融为一体,在杯中液体接近九分满时,韩峋右手有节奏的轻颤,奶液也随之在咖啡表面留下一连串分明的印记。
他拉花时专注又认真,落地窗外的阳光投映在他侧脸上,他微微眨了下眼,躲开了刺目的光线。原本一直盯着他的陈咚不知为何也心头一颤,有些慌张地挪开视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韩峋的杯中。
就这么转眼的功夫,韩峋已经完成了一杯咖啡拉花。
“——是兔子?!”陈咚惊喜地说。
“——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这是花生。”韩峋轻轻一笑,转手把咖啡递到了陈咚面前。
“花生”是《大侦探福小思》里那只会说话的兔子的名字,它有黄白相间的皮毛,是一只戴着帽子的垂耳兔。韩峋又用牙签沾着巧克力酱给小兔子点上了眼睛,让它愈发活灵活现。
陈咚掏出手机拍了又拍,稀罕得不得了,追问韩峋自己要练多久才能做出一只小兔子。
“你要先从基础的练起,”韩峋让他稍安勿躁,“先练桃心,再练树叶,至于兔子就要看你自己的领悟能力了。”
陈咚不服气——难道画一只兔子会比写一只兔子更难?再说,他可是做菜小能手呢,小笼包能一口气捏出十八个褶,他才不信他做不出一杯咖啡拉花呢。
于是从这天开始,陈咚暂时放下了他的码字大业,开始专心致志地学做咖啡拉花。
第一天,他打碎了两个杯子。
第二天,他浪费了三瓶牛奶。
第三天,他报废了一件围裙。
陈咚真的不是那种笨手笨脚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认,咖啡拉花确实比他想象中要难得多。做咖啡拉花,要手稳、心静、专注,不被外界影响,可这些东西偏偏是现在的陈咚所匮乏的。
他太想出成绩,太想获得肯定,太想证明自己,最终他的咖啡总是会变成一杯浑浊的液体。
他连一杯最简单的桃心拉花都做不出来。
陈咚有些心虚地想,幸亏他们的傻大款老板不查帐,要是让老板知道他在上班时间浪费了这么多咖啡豆和牛奶,肯定要开除他了!
“哎呀!”一时分心,陈咚的手一抖,滚烫的咖啡液溢了出来,洒到了他的手上。
在旁边指导他的韩峋反应迅速,立刻夺下他手里的杯子,拉着他的手去水管下冲洗。
哗啦啦的凉水冲在陈咚烫伤的手指上。两人的手掌交叠,灼热褪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灼热。
陈咚有些不好意思:“咖啡不太烫,没事的。”
他抽回手,关掉水龙头,眼神游移,“我先不练了。你说的什么手腕抖动、杯子倾斜,我听懂了也练不会,这几天浪费太多原材料了。”
“再试一次。”韩峋看向他低垂的头顶,“这次我手把手教你。”
“啊?”
在陈咚反应过来之前,韩峋已经手脚麻利地换了个新杯子,萃了咖啡液,又打发了一壶奶泡。他把装了咖啡液的大直径杯子塞进陈咚的左手,又把奶壶塞进他的右手,然后——他绕到陈咚身后,张开双手环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