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就要轮到广场舞队了,队长瘦老头手气好,抽签刚好抽到了交际舞团的前一位出场。老刘混在广场舞队中,昂首挺胸,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
花开富贵团长责怪自己:“哎,我这个手怎么这么臭呢,怎么偏偏咱们团排在后面呢?风头都要被他们抢去了!”
“嬢嬢,您可千万别这么说!”陈咚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安慰她,“他们在前面出洋相,咱们在后面压轴,没有对比怎么能显出咱们的舞蹈精彩呢?”
“小陈说得对!”【笑口常开】接话,“团长,还没比赛呢,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肯定会赢,还会赢得漂亮!”
“我们要沉得住气,迎接最终的胜利。”【心平气荷】照旧那样自信,“我已经和我家妞妞说了,今天我要给它拿五十颗鸡蛋回去,未来两个月,妞妞每天都有一个蛋黄吃。”
“对对对,咱们一定会赢的!我为了今天的比赛,特意让我女儿带我去做了美甲。”最后开口的人是盘头大姨,她向所有人展示她亮晶晶的十颗指甲。大家本以为她会涂红色主题的美甲,没想到她的十颗指甲上,居然画的是麻将牌!
其他人都看不懂她的审美,唯有陈咚一语道破:“这是自摸清一色吧!”
“没错!”盘头大姨很自豪,“庄家通吃,赢面很大啊!”
作为编外人员的韩峋听完他们聊天,碰了碰陈咚的胳臂,问他:“你会打麻将?”
“略懂,略懂。”陈咚谦虚地说,“我读大学时加入了我们学校桌游社,在那儿学会了扑克、麻将、长牌和象棋。”
韩峋:“……这是大学桌游社?听上去怎么像老年人棋牌室。”
“麻将不就是桌上的游戏嘛,”陈咚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怎么不能算桌游呢。”
第七个节目结束后,按理说主持人应该立刻宣布第八个节目广场舞队登场。
但奇怪的是,广场舞队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通知。不仅如此,整个舞台都安静下来,主持人匆匆下场,几个穿着街道办工作马甲的人围着公园负责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看到这样古怪的情况,不论是后台的老年社团,还是等着看节目的观众们都意识到有问题。嗡嗡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乎要把整个公园淹没了。
“嗡——”一声刺耳的噪音从大音响里传出来,吵得众人下意识捂住耳朵。
原来是主持人一时失神,把手里的麦克风掉到了地上。
陈咚和韩峋交换了一个眼神,陈咚掐指一算,低声自语:“糟了,卦象不妙,恐怕要生变。”
韩峋:“……这又是哪里学的?”
“也是桌游社。”陈咚眨眨眼,“求签问卦看星盘算塔罗,更适合infp的桌游。”
韩峋其实一直有个问题,不知要如何开口:陈咚经常挂在嘴边的infp是什么?和自己熟悉的gpt代码差不多吗?
陈咚的卦算得还挺准,很快,公园负责人匆匆赶来了候场区域,跟着他一同到来的还有那几位穿着街道办马甲的工作人员。
他们把所有队伍聚在一起,宣布了一个糟糕的消息——因为文艺汇演音响声音太大,严重影响了附近居民休息,遭到了大量投诉,甚至有居民拨打了市长热线,所以文艺汇演要提前结束了!
此话一出,所有队伍都炸开了锅。
“提前结束?不行,我们为了这个汇演彩排了这么久,怎么就结束了?!”
“今天是法定节假日,凭什么就不能大家聚在一起跳跳舞、放放音乐了?”
“这么仓促的结束,奖品怎么发?鸡蛋怎么领?”
“为了这个比赛,我女儿说要带我去三亚我都没去,现在取消,谁陪我们损失啊!”
“我可是叫了好几个老朋友来投票呢,说结束就结束,大家的时间不是时间吗?”
这一刻,不管社团和社团之间有多大怨怼,这时候都“一心对外”,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组织这场活动的公园负责人焦头烂额,安抚完这个又安抚那个,但是嬢嬢爷叔们的战斗力不容小窥,最终公园负责人只能退让一步——
“——这样吧,现在节目单上还剩下的十个节目,所有社团一起上!二十分钟之内必须结束!”公园负责人破罐子破摔,“反正公园广场这么大,大家就各找位置,观众可以自由选择看哪个社团的表演,表演结束后立刻投票。”
陈咚原以为,这样的处理结果大家不会认账,但意外的,所有社团团长都同意了。
陈咚不理解:“所有社团分散在广场的各个地方表演,这和平时锻炼有什么区别?东边广场舞,西边太极剑,南边拉二胡,北边管弦乐;难道观众都是花木兰,一口气跑完东西南北,晚上就要替父从军了?”
“正是因为没区别,才公平。”韩峋倒是看明白了,“大家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各凭本事,谁能吸引到更多的观众,就证明谁的节目最精彩。”
陈咚忧心忡忡:“哎,那竞争也太激烈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打起精神,和嬢嬢们来到了平日里的排练场地。
每个社团都有自己的小音箱,虽然比不上公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