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摇光也知道现在首要的是解决承郡王府的事情,无论如何乾阳带回鱼鳞的洞府是要亲自去走一趟,正如温亭湛所想,就算现在他们正面和亓对上,也没有危险,而且夜摇光隐隐觉得亓动作频繁,应该是有什么于它而言很重要的事情迫在眉睫。
关于温亭湛身世的事情,夜摇光以为暂时她可以不去想,但就在当天夜里她又做了那个梦,这是夜摇光两辈子第一次重复做同一个梦。
在梦里,原本夜摇光死在了河里,温亭湛处理好丧事之后,他进入了柳家的族学,在柳家沉默寡言,甚至处处受人排挤,后来他从柳家入仕,亲手将柳家践踏到泥泞里,那狠辣的手段,几乎是将整个柳氏族人连根拔起,嫡枝一脉全部断绝。
后来他的官位越来越高,畏惧他的人越来越多,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权倾天下之人,皇帝成为了傀儡,而那一个傀儡之君却并不是萧士睿,再后来他终于龙袍加身,站在万人之巅,俯视苍生,可夜摇光却感觉到不到他一丝的快乐,似乎从原本的夜摇光死了之后,他的至亲全部离他而去,他就再也没有笑过。
这个梦并没有如同上一次那样结束,皇陵之中镇压的元国师破土而出,一片生灵涂炭,后来他与不少人联手将之诛灭,那时候他看着也不算太老,应该不到五旬,元国师伏诛之后,他不知道是悔恨也好,还是突然看透人世也罢,他拜了和他一起对阵元国师的源恩为师。
落发为僧,至此一生他没有离开永安寺半步,直到某一日他圆寂。
夜摇光在温亭湛的头垂下去的一瞬间猛然惊醒,侧首看着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的温亭湛,她的目光恍然。
“怎么了,摇摇?”温亭湛坐起身,将夜摇光揽入怀中,低声关怀的问道。
夜摇光的手情不自禁的摸着温亭湛的脸:“阿湛,我做了个梦……”
这个梦夜摇光以前没有告诉温亭湛,是因为她不想他困扰,她笃定这是不会发生的事情,所以她才不会告诉他,可这一刻她是带着喜悦的心情和温亭湛分享。
“阿湛,在我的梦境里,你登基为帝,可元国师出来了!”
元国师受护国龙脉所镇压,除非萧氏王朝倾塌,护国龙脉断裂,否则他出不来!也就是说温亭湛不是萧氏子孙,否则护国龙脉怎么会断裂?
“摇摇,我之所以不想告知你,就是担忧你如这般忧思于心。”温亭湛用衣袖轻轻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渍,他声音轻柔,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的清润动人,“不论事情到底如何,我初心不变,我不会如你梦中那般披上那一身明黄,因为你的梦里我没有你。任何挫折磨难我都能够接纳,唯独我不能失去你。我现在先知晓此事,我可以运作,在事情未落入陛下和士睿的耳里前,我可以防范于未然,不论我和他们是否有血缘,我都已经抢占了先机。”
“阿湛,我并不担心你会生出权欲之念,我只是不想你伤心难过。”她的丈夫,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比起是不是皇孙,他其实更在乎的是柳氏和温长松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傻摇摇。”温亭湛将夜摇光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我都多大的人了,不论母亲她是怎样的人,在我心中她是个好母亲,我们做后辈的没有资格去评判先辈,哪怕是旁观者,若非亲身经历,又怎知其中艰苦,好与坏都不是我们该定论的,逝者已逝。”
“阿湛,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夜摇光伸手圈住他紧窄的腰身,依偎到他的怀中。
只要温亭湛心里没有结,这件事情他们就理智的去查,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夜摇光相信不论结果好与坏,温亭湛都一定能够坦然的接受和面对。
夫妻两把话说开了,也就是相拥而眠。
次日,温亭湛以查案为由,说要带着妻子去证实些疑问,让他们多关注承郡王府。
“那日我怀疑承郡王府对夏挽不利,你当着他们俩的面,特意说承郡王就算恨也是恨岳书意,因为你早就觉得承郡王府有些不对劲,有心误导他们俩,就是为着现在让他们两盯着承郡王府?”夜摇光想到那日她和温亭湛的争论。
其实那日她就很奇怪,温亭湛素来事事让着她,从来不和她争辩,哪怕她无理取闹,那么她的言论毫无道理,温亭湛都不会反驳,也不会试图去改变她,他做的永远都是顺着她颠倒是非黑白,让她错误的想法也变成正确的既定事实。
原来,那日的反常果然是另有深意。
“承郡王府不论在我眼前呈现的多好,我对它的怀疑早已经深根发芽,既然他们善于伪装,又隐藏的如此之好,我只能出此下策。”温亭湛向来不隐瞒夜摇光,“不要小看他们俩,一个刑部尚书一个枢密使,他们俩可不是凭空位极人臣,只不过老了没有当年的锐气,也不爱动心思,加上承郡王府地位特殊,才这么和稀泥,可他们俩都对我深信不疑,我既然给他们引了路,他们自然会顺着费心,做贼的便是隐藏得再好,总会有些心虚,一旦察觉有人盯上了他,自然会试探也好,自乱阵脚也罢,都会露出破绽。”
“尤其是你没有来之前,他们俩明显没有打算刨根问底,甚至不曾一丝一毫的怀疑承郡王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