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文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被喂着喝酒的时候也是。
酒香四散,时瓷恍惚间都觉得自己成了盛酒的那只酒杯,后背有点被盯上的麻痒。
等喝完一半酒,苏星文放手时,时瓷立刻从他腿上爬下来。
那种古怪的感觉才好些。
时瓷没出息地感叹:“你的酒量好好。”
同时,他也不禁想:
系统不会在做这杯酒的时候偷工减料了吧?
其实酒精的含量并不多。
要不然怎么苏星文喝完就像没事人一样。
时瓷对大冒险惩罚的下半部分多了信心。
苏星文声线好像比平常低了些:“你不用喝,挑战就到这里吧。”
但自信心膨胀的时瓷已经将酒杯递到嘴边,分几次喝完了。
色泽漂亮的长岛冰茶,入口也甜甜的,像是高配版口味层次更加丰富的可乐。
也不难喝嘛,好像酒味也不重。
跟想象中的辛辣完全不一样。
活动系统倒是没有为难两人,在杯子里只剩下未融化的冰块后,就宣布苏星文的大冒险完成。
随机数再次开始转动,挑选下一位嘉宾。
但之前吸引了全部关注的机器,这一次却被冷待。
射灯将包厢内的气氛营造得缱绻又浮动。
无人关注停下的机器,上面到底是什么数字。
嘉宾的视线都主动或被动地停滞在时瓷身上。
时瓷细白的皮肤红了一片,一点也不难看。
宛如天边烧起来的云,从颊肉、耳后一直到细长的脖颈,都缓缓蔓延着传统瑰丽的水华朱色。
染墨一样的黑眼珠里氤氲着雾气。
也像被玷污的雪。
即使活动系统的镜头只是一扫而过,观众也看呆了:
【你好老婆,我是一只被你美昏的鲨雕,请问可以跟我拍一张昏鲨照吗】
【欧米茄……苏还没缓过来呢,看着老婆一会儿真控制不住了】
【那光是苏控制不住吗】
【(想魂穿现场蓝方)(被冒火小狗打飞)(继续上前)(进入小盒我永远的家)】
【很好活动,使我牛子旋转】
距离时瓷最近的是苏星文,其次就是聂承澜。
聂承澜还穿着西装,清冷凛冽得不合群。
他收回看时瓷的视线,
然后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换了个双腿交叠的坐姿。
原本无隙可乘的禁欲与严谨,悄然被撕开一条口子。
苏星文盯着表情略微放空的时瓷,后知后觉:
人类会受酒精这种东西的影响。
但它接收的记忆中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所以忘了伪装。
应该是亡羊补牢的伪装,苏星文脸上依旧如常,但脖颈泛了一点红意。
借着作为便利,他的手又搭在时瓷腰上。
后者身体更敏感了,小动物一样可怜地轻颤了下。
好像现在松开手,时瓷就会软成一团滑下去。
苏星文声线跟平常好像不同,更低:“你还好吗?”
时瓷也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感觉。
头脑其实还是清醒的,有思考的能力。
他知道恋综好室友在担心他,也知道这次随机机器抽出了魔术师的号码。
只是思维好像变迟钝了。
接收和输出情感的能力都好像隔着一层什么。
但也更自在了。
具体的表现就是,时瓷都敢跟有些害怕的疯子魔术师对视了。
天和的表情跟平时不一样。
但说不清。
更严肃?
他的视线落在时瓷腰上。
表情好像算不上愉悦。
时瓷后知后觉,揽着他腰的人是苏星文。
剧本里,魔术师对红一感兴趣,现在也许是在吃醋。
如果是平常,时瓷说不定就从心地放开了。
但现在,时瓷感觉酒劲上头,浑身都冒着热气。
苏星文偏低的体温刚碰上去有点凉,但不是不舒服。
苏星文配合地把身形娇小的少年往怀里搂了点。
在场不止一人皱眉。
时瓷无知无觉地想,有本事魔术师就真的杀了他。
他刚好能提前下班赶下一个场。
时瓷甚至主动问:“魔术师要选什么?”
天和眨了下眼。
那张卡牌在他修长的指间穿梭,快得只剩下花影。
甚至是快得有些烦躁的速度。
天和保持着微笑版让人看不透的扑克脸,说:“真心话。”